第3章 婆逻基教（1/2）

第3章 婆逻基教

J走出办公室，走向建筑物的大门，弹了一声响指，长尾羽织锦鸟尖利的叫声划破天空，从远处盘旋着跟过来。正午慵日高悬，正是婆逻基教教会集诵的时间，原本空旷得可怕的柏油平地上此时挤满了教会民众。人们整整齐齐排成十一二路，占满整个空地和远处的街道。他们低垂着头颅，双手耷拉在身体两侧，一步一步有秩序地向前挪着，每个人的脖子后面都镶嵌着一盏正圆形的灯，照在自己身后挪着的人的脸上。灯是长在他们的肉里的，和颈椎缠绕在一起，因为太阳正强，灯光泛出来淡淡的青光也变了色，使得远处看去是一张张琥珀黄的头颅在向前移动。他将墨镜戴好，从口袋里掏出一盏一模一样的正圆形的灯，三两下系在脖子上。低着头，迈步没入这奔流不息的人群中，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回到寓所是十三点二十三分，门口的人脸识别装置反应有些迟缓，不过还能用。他走到洗手间打开壁灯，对着墙壁上一排红色的小按钮点了几下，身后的一面墙便随即从中间打开，伴着金属许久未得到润滑的轻微的“吱吱”声。他张开双臂，将下颌向45°方向扬起，只见从墙面中蹿出两只机械手，用强烈电磁流只是一吸，把周身密封的夹克剥落下来后又退回了墙面里。

J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洗手间没有镜子，准确的说是整个寓所中都没有一面镜子。J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四十二年来他居然也没有想要去探求过。只是隐约地听别人议论过，好像在四十二年前自己还是个婴孩的时候就长着现在这样的、四十多的脸。

随着自己的长大，容貌却一直未变，那么将来也不会。

他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伸手摘掉墨镜，脸上写满了困顿与疲倦。职业的杀手生涯经历让他不敢很放松舒服的对待生命中的每一秒，所以他从来未合过眼。深而重的黑眼圈坠得湖蓝色的眸子已经没有了光彩，他从桌子的第二层拿出一个暗褐色的半透明塑料罐子，倒出一粒白色的椭圆形药片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咕噜噜咕噜噜”J转过头去，身后停在白色T型架上了织锦鸟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就吃一颗。嗯？”他向它举了举手上的药瓶子。

这所房子自己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住过了。三年前自己走的时候是一个人，三年后自己回来依旧是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这是职业习惯，也是组织要求，也正恰了自己的喜好。J拿起水壶，将水温设置到85°，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切都没有改变，正如特克斯喜欢把自己的鸟编号却从未给它们取名的奇怪习惯，正如每天正午的婆逻基教会活动，正如那一盏盏射向空气中的明灯，正如十二小时一轮回周而复始的日夜交替，正如此刻手里这杯永远85°恒温的白水。

不知道为何，J对于这丝毫未变的世界充满了陌生的恐惧。

特克斯给自己看的文件中的那一串字符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万象神明？恐怕万物都将沐浴于永恒的黑暗之中，得不到救赎。

“叮——”镶嵌在他面前墙壁里的显示器突然响了起来。J抬起头，看见屏幕下方的红色指示灯在不停地闪烁。

J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按下了电源键。

“编号：JPPU1230010295MYLD·J，编号：JPPU1230010295MYLD·J，这里是JPPU卡里奥姆星球联盟组织安全局联络中心，您有一条消息未读取。”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中出现一个蓝色的女人的影像，似乎信号不是很好，影像时隐时显，高频率的摇摆着。

“这里是编号：JPPU1230010295MYLD·J，请键入登陆页面。”J对着屏幕一字一顿地说着，并在弹出的对话框里输入了登陆密码。

“正在转接，请稍候……”屏幕上女人的影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特克斯肥滚滚的大脸。

“你赶快到基地来一趟！快，就现在！”

“出什么事了？”J打算将水杯送到嘴边的手停了下来。

“哎呦！来不及解释了，GYULKFS会议的事情。你直接去GYULKFS会场吧，不用过来我这边儿了。会场怎么走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在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孔正对着摄像头，脖子里的青筋暴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那个会不是三点才开么？”J斜眼看了看显示器下方的时间，“现在才十三点五十六分十二秒。……喔不，十三秒。如果把我给你读时刻的所花费的时间也算进去的话。”

“哎我管你是十三秒还是十二秒，你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三年前你不这样啊！快，现在就动身！这是命令！”屏幕中的特克斯吼了起来，惊得他身后的那只骻駰扑翅狂叫起来。

“你还没有资格来命令我，特克斯。还有，把你的鼻孔收一收。”J放下杯子起身走向洗手间，按下了墙壁上的那排红色按钮。客厅里显示器中的声音依旧在怒吼着：

“要是在十五分钟之内我在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