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腥的狮穴（2/3）

一秒，女人抓紧了金属矛头，抬起手臂用力一挥。

带矛头的断矛笔直飞过半个空地，洞穿了弓箭手的胸膛。

弓箭手前胸鲜血喷涌，仰面躺倒。

长矛手的颈骨发出了不甘的断裂声，戴头盔的脑袋扭向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这时剑盾手大喊一声，和鱼叉手一左一右，从两翼向还与长矛手尸体纠缠在一起的女人逼近。

空地上空鸦雀无声。

观众们屏息看着这场行将逆转的战斗。

阿舒尔攥紧了拳头。黑人祭士也被肉搏吸引了注意力，后背离开了椅子。

女人的脚镣缠住了长矛手的脖颈，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法坐起身，于是卸下长矛手的青铜头盔，用双手持握头盔两侧，就像捧着一颗人头。

眼看靠得近了，剑盾手一个滑步上前，抡剑对女人当头砍去。

女人举起头盔一迎，锈迹斑斑的青铜剑直刺进头盔覆面的眼孔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她抓住头盔一传。

剑盾手的青铜剑当即脱手，留在了女人手中头盔的眼孔里。

女人用右手抽出青铜剑，左手提着那顶头盔，摇摇晃晃地从长矛手的尸体上站起来。

虽然她还没能解开脚镣，依然步履维艰，但是所有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空地中的另外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两座尸体。

失去武器的剑盾手扭头就跑，直奔弓箭手尸体而去。

她来不及阻止他了：另一面的鱼叉手尖声尖气地喝叫，挺起鱼叉向她攒刺。

女人的高大身躯重新站直。

她动作舒缓地挥动头盔，把当面刺来的鱼叉一一格挡，似乎很有些轻描淡写。

但是有苦自知。此时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手脚发软，腹中鸣叫如雷——那一角馅饼带来的热量本就不多，加上脚踝处不停流血，她的体力就要消耗殆尽了。

阿舒尔在包厢里入神地看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北方女人那高大健美的身躯上满是油汗，反射着炽烈的阳光，就像一尊闪闪发亮的银像。

这让他的“大腿根”缓缓膨胀，也更加疼痛了。

活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就算你现在向我求饶，我也……得考虑一下。2

阿舒尔恨恨地想。

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亟待严惩和驯服的母马蛮婆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贵族少女看他的美目中一闪而过的伤心和憎恨。

鱼叉手旋转着渔网，猛地向女人头顶一罩。

她一低头躲了过去，但是拿在左手里的头盔一个没抓稳，被渔网的绳子捎到，远远带飞到场地边缘去了。

鱼叉手大喜过望。

他知道这个女人戴着脚镣难以移动，于是主动后退两步，脱离青铜剑的攻击范围；调匀呼吸，改用双手持握鱼叉，摆出了持握长矛的架势。

她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同样改用双手持剑，剑尖斜指脚下。

看对方脚下的动作，接下来应该是滑步直刺。剑势上撩，黏住鱼叉杆向外一推，然后顺势前斩——

她没等来对面的滑步直刺。

鱼叉手恶狠狠地盯着女人，脚下正要发力前冲，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叫着后退。

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疼痛和茫然。

她抬了抬眉毛，看见鱼叉手的手臂上多了一支箭。

又一支箭飞来。女人看着它从距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飞过去，钉到了栅栏上。

她把目光投向箭来处。

失去青铜剑的剑盾手站在弓箭手的尸体旁边，丢下了盾牌，拾起了短弓和箭袋，正姿势笨拙地向这边开弓瞄准。

鱼叉手捂着手臂的箭伤破口大骂。

场地周围的观众们哄然大笑。

女人也微微弯了弯嘴角。

但笑意转眼就从她脸上消失：刚刚转行弓箭手的角斗奴手上保持张弓搭箭，开始小跑着向她逼近。

就算这家伙的准头再怎么不靠谱，她仍然是个不会动的靶子。

只要被他欺近到十步以内，她就死定了。

然而刚转行的弓箭手停下了。

女人看到，面前的鱼叉手也开始以严阵以待的架势后退。

她发现，身后的沙子正在隆起，某种东西似乎刚刚钻出了沙子。

紧接着身后传来呼噜呼噜的浓重轰鸣。

她轻轻吸气，曾经在甬道口里嗅到的动物腥臭，变得更加浓烈了。

这气味她不陌生。

她很缓慢地侧过身，用眼角余光瞥这只掠食者。

这是一只洞狮。

货真价实的巨兽。它的脑袋和她的胸膛差不多大，肩膀接近一人高。皮毛的颜色和沙土几乎一模一样。

洞狮嘴边和巨爪上都沾着不少血，这就是她的同乡尸体有那些凶残怪异的伤口的原因。

洞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突然，低沉的喉音转化成了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