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人下之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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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人下之人

“我们是人下之人，我们是人渣！人类文明中最可怜，最悲惨，最无用的垃圾。”

“堕落堕落堕落。”

在一片，有火车经过的野外，杨间与柳菱站在一块悬崖上的巨石上，呼吸新鲜空气，拥抱朝阳。

身后，一队十数人的潮流男女，头发红白蓝绿，抱着吉他，吹着萨克斯，各玩各的。

类似这种荒无人迹的区域，除了他们这群附庸风雅的年轻人，根本没人稀罕来。

因此，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堂。

在这，他们可以毫无顾忌，毫不瞧着别人目光的肆意挥霍青春。

柳菱看着歇斯底里的杨间，哈哈大笑，“我选择不要生活，我选择其他，理由呢？理由是生活不能拿来爽，还要什么理由？”

如此满不在乎的坦率，倒有几分豪气。

快感在于，它可以把一个肮脏恶心的马桶变成一片蓝天碧海，就如同把颓败不堪的生活变得光明美好。

堕落的理由显而易见——逃避！

在逃避被视为懦弱的成见中，这群堕落男女，对于自己的“逃避”也毫不遮掩，甚至显得有些理直气壮。

“没酒喝怕干死，有酒喝怕醉死；没妞泡怕憋死，有妞泡怕烦死；要担心钱包不鼓，肚子不饿，还要担心人际关系。但只要诚心上瘾，乌烟瘴气顿变云开月明。”

柳菱咧声咧气，

反正生活不论怎样过都不会令人满意，倒不如彻底放弃。

堕落的人生虽然绝望，但也有它的乐趣，正如向上的生活虽有乐趣，但也总有它的绝望。

总之，人生终将由盛而衰，一去不回。

嗡，

音乐突然停止，队伍中唯一的一把吉他，突然断了弦，立刻荒野中清净了许多。

那位吉他拥有者，是一位黄头发小青年，他将吉他狠狠摔在一块石头上，最后在七零八落的零件上暴怒踩了几脚。

同时，口中骂骂咧咧道：“去特么的，这世界变化太快，音乐在变，表演在变，连特么性别都在变，咱们应该尝试些新事情。”

世界一路向前，他们却停滞不前。

一位着装极度性感女孩，瞧见吉他男模样，开启一罐啤酒，两口就饮光，中途不忙冷笑两声。

活在阴沟里的人想仰望星空？

肮脏堕落的混蛋想清新文艺？

不必别人嘲笑，自己都觉得可笑。

因为当他们努力活着，却注定失败。

努力掩饰失败时，却又像个小丑。

或许堕落，是维持体面的唯一选择！

“怎么改变？”一位红头发女孩，语气生硬。

“选择生活，选择职业，选择家庭，选择个该死的小车，选择楼宇按揭，选择首间楼宇，选择分期付款的月光购物。”

还是，

选择坐在沙发上看狗屁电视还一边往嘴里塞垃圾食物，

选择烂命一条拿来丢人现眼，躺在老人院让人腻味。

“我的人生一片光明，我要大步向前，选择生活。”吉他男突然莫名自信。

红头女孩冷笑打击，“狗屁，选择堕落就别装狗屁斯文！我们狗屁不是！呼吸新鲜空气也改变不了什么！”

“用堕落维持体面。”

听起来或许很可笑，但却符合他们的生存逻辑。

他们鄙视自己，并且对自己毫不同情。

“我们狗屁不是，但我们并没有被生活打败，因为我们选择自甘堕落度过我的人生。”

这个世界就像人生，一切事物的定律，总是由盛而衰，一去不回。

不管选择什么，结局都没什么不同，

我们终将会老、废掉、玩完。

杨间看了这群老神在在，满身怨气，实际上只是一群故作沧桑深沉的小家伙们，哈哈大笑。

他走到一辆越野摩托前，在一个破袋子里掏了半天，摸索出一套一眼看上去就是廉价货的西装。

在众人那嘲讽，疑惑，以及错愕的种种目光中。

杨间缓缓的，

换上西装，

打上领带，

穿上皮鞋，

最后，很小心的掸了掸皮鞋上的灰尘。

直起腰，又对着反光镜，有模有样的整理了一下褶皱衣角。

“你搞什么大哥，装斯文败类？”柳菱指着正努力适应新造型的杨间。

杨间嘴角一咧，“像三毛说的，选择生活，好好生活。”

其余人一脸白痴的看着杨间。

柳菱问，“为了那个叫杨小雨的小丫头？”

“当然不是，我们是自私的堕落者啊，怎么会为别人付出。”正了正领带，杨间口是心非的回答。

“是个好女孩，只不过她的心，不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