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止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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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止血

就算手再抖，再紧张，她都必须强做精神，她已经想到了少年醒来后的绝望，她甚至有点后悔，没有经过少年的同意就将他弄昏迷。

从古至今，无人愿意自己残疾，亦不稀罕苟延残喘。

“阿楚？”东方玉喜见楚芸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顿时有些担忧，却不料她朝着自己笑笑，眼中满是星辰。

“肌肉，上皮组织，血管组织我都已经排除干净，接下来就靠你了。”楚芸竹放下手中的工具，用白色毛巾擦了一把汗，她终于松了口气。

楚芸竹也不等东方玉喜询问，直接将一把形似锯子的白色小型器具递给他，“目前止血稳定，并且我抹上了紫檀香灰，你速度稍作快一些，不要血崩了。”

东方玉喜虽是名医，却从来没有做过剥筋剔骨的事儿，当下想要以玩笑来降低自己的恐惧感，却不料自己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依旧只能干瑟瑟地回复了句好的。

他的手在颤抖，刚把器具放在骨头上，却又听楚芸竹说起，“并非割骨，而是分骨，这样痛苦会减轻很多，就割到这个部位就可以了。”

纤纤玉指点向骨头连接出，“快！”语终刀落，东方玉喜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楚芸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在牵引他做着内心所不敢的事情。

“可以了，火钳！”楚芸竹声音很轻，却有说不出的不可抗拒感，东方玉喜递过那火钳，楚芸将昂白酒分一小杯倒在火红的火钳之上，顿时蓝火跳跃。

“滋滋……”血腥味和烤肉味弥漫在整个手术室，东方玉喜吓得连连后退。

可楚芸竹却一脸严肃，眼中毫无波澜地将少年被截肢的腿一点点用火钳和白酒烘烤，发出那渗人的滋滋声。

终于结束，少年和楚芸竹均已是满头大汗，“你很勇敢。”

“谢……谢……”少年气若游丝，手已经将楚芸竹的一副抓烂，面如死灰，毫无血色。

“生为医者，救命是主要职责，希望你理解。”楚芸竹轻叹一声，不知道鲁长志会不会帮少年的忙。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露出一抹苍白到极致的微笑，在楚芸竹看来那是一抹绝望的惨笑。

东方玉喜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乱跳，虽说他是一个男人，可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断了一个活人的腿，还在他根本就是有意识下。

楚芸竹轻轻启动了仁医系统里面的安眠系统，少年悠悠入睡，而后又看向东方玉喜，“东方大哥，若是在战场上，那便是生死一瞬，根本容不得你思考，医者只为他人保命罢了。”

楚芸竹将手术室收拾好，“麻烦东方大哥和鲁长志一起将此人抬到您的诊室，反正您都是在檐下接诊，那个屋子暂且给这位少年住下吧。”

“自然。”东方玉喜承认，他承认自己走出去的时候看见那漫天星辰眼睛是花的，腿是软的，心脏是不受控制的。

他生活在温室里，有父母亲的保护，他生活在平淡里，平安成长，平静办医馆，这次是他第一次经历的惊心动魄，竟然如此胆战心惊。

“唉，大人，您还是不要去后院了，楚姐姐正在忙着。”春华和钱多多均拽着奕威沅，不想让他进去，怕打扰到楚芸竹。

奕威沅的脸色有点难堪，但心情绝对是更加不好，那表情好像是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楚芸竹从后面走出来，就瞧见奕威沅一张要吃人的脸，顿时觉得好笑，“怎的，身体舒服了，就乱跑了？”

楚芸竹让奕威沅蹲下来，奕威沅虽然表情严肃，却异常听话，一双素手摸上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便放心问道，“何时醒的？”

“醒了一阵了，林则说你会过来，等了你许久。”奕威沅像个孩子，仿佛在向着楚芸竹求抱抱。

“有个病人，耽搁了，身上还痛么？明儿最后一天了，你今晚不该出来的。”楚芸竹轻笑一声，自从确定了两人的关系，心中倒真的仿佛有了一丝牵挂。

“不痛，有你这个小神医在，怎的会痛。”

药堂后面的帘子，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没人可以注意到。

转眼已是入秋，奕威沅的病症也早已经痊愈，而一直在平安药堂修养的的少年，也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近几日都在与鲁长志呆在一块，两人正在琢磨楚芸竹说的假肢。

若要真说起来，这个少年与春华是同乡，亦是襄城人士。只是从小无父无母，所以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襄城常年灾难，少年的身子自然就不如正常人，这条腿原本只有脚指头腐烂，却不料越来越严重，也看过医生，可花遍了自己乞讨的钱，都没将这个腿上的毛病治好。

后来听来往的人说，平安药堂是菩萨开的药堂，所以拖着一只废腿来到了这里，可终究没有抵过身体虚弱，晕了过去。

还好遇见了一群好心人，否则少年早就归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