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游荡在城市之外的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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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nbs;&nbs;&nbs;寒假没几天，表姐和表弟带着两箱子超市采购的特产，并一些老人的棉帽冬鞋，坐上了前往中部的高铁。舅妈老家在那，一个十几万人口的县级市。

&nbs;&nbs;&nbs;&nbs;外公外婆走得早，这座城市的亲戚也少有往来。

&nbs;&nbs;&nbs;&nbs;每年做完生意，舅舅陈爱国都会跟着媳妇回乡。

&nbs;&nbs;&nbs;&nbs;她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

&nbs;&nbs;&nbs;&nbs;今年还没决定去不去。

&nbs;&nbs;&nbs;&nbs;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这座繁忙的城市却已经有了休息的迹象。

&nbs;&nbs;&nbs;&nbs;一些农民工没有工可干了，收拾行囊，从城中村里陆续撤出。本来也不算干净的小巷，多了些花生瓜子壳，落在地上的烟头牌子也稍微上点档次。

&nbs;&nbs;&nbs;&nbs;舅舅不用再和舅妈到靠近正街的地方出摊。

&nbs;&nbs;&nbs;&nbs;他们拿些年糕、甜点，过来贩给即将返乡的工人。

&nbs;&nbs;&nbs;&nbs;每年这个时候的生意是最好的。

&nbs;&nbs;&nbs;&nbs;家里围墙拆出来的小门面，从早到晚都有顾客光临。有时候也能收到别人给的糖，简易包装的巧克力，说明上面写的代可可脂，但是吃起来比巧克力更加丝滑香软。

&nbs;&nbs;&nbs;&nbs;只是对身体不太好。

&nbs;&nbs;&nbs;&nbs;不能多吃。

&nbs;&nbs;&nbs;&nbs;陈萝坐在门口给年糕加塑封，贴牌子，做着做着面前蹲了条灰白色的短毛狗。这是一条流浪狗，尽管脖子上还有项圈，但是它的眼神已经是流浪狗的眼神了。

&nbs;&nbs;&nbs;&nbs;也许是身上常年沾着油烟的味道，也许是她也散发孤独的味道，陈萝真的很受这些流浪动物的欢迎。

&nbs;&nbs;&nbs;&nbs;女孩挥手驱赶，狗并没有动。

&nbs;&nbs;&nbs;&nbs;非常端正体面地蹲坐在地上，褐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并不摇尾乞怜。

&nbs;&nbs;&nbs;&nbs;空气中有爆竹的味道。

&nbs;&nbs;&nbs;&nbs;呵出的气在空中，漫成缱绻的白雾。

&nbs;&nbs;&nbs;&nbs;也许在别的什么地方，这狗已经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但是在这座城市是不可能的，大家去西餐厅、日料店，吃海鲜，吃素，吃健康营养的东西。

&nbs;&nbs;&nbs;&nbs;捕捉流浪狗，还有被曝光的风险。

&nbs;&nbs;&nbs;&nbs;但是明年呢？

&nbs;&nbs;&nbs;&nbs;万一流浪到别的城市呢？

&nbs;&nbs;&nbs;&nbs;陈萝抿抿唇。

&nbs;&nbs;&nbs;&nbs;望眼正在忙生意的舅妈，走到厨房里，捡了两个熬汤的骨头扔过去。短毛狗闻了闻，低头舔舔，叼起骨头走了……从始至终尾巴都没有摇一下。

&nbs;&nbs;&nbs;&nbs;仿佛笃定她一定会给似的。

&nbs;&nbs;&nbs;&nbs;太奇怪了。

&nbs;&nbs;&nbs;&nbs;真的。

&nbs;&nbs;&nbs;&nbs;她转动僵硬的脖子，看着狗消失在小巷的尽头。天空忽然飘起很小的雪花，像春天的柳絮，轻飘飘地落到肩膀，世界非常非常安静。

&nbs;&nbs;&nbs;&nbs;安静得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nbs;&nbs;&nbs;&nbs;女孩穿着厚厚的棉服，掖了掖短一截的袖子。

&nbs;&nbs;&nbs;&nbs;就这么，很自然地想起许一暗。

&nbs;&nbs;&nbs;&nbs;遇到他的时候是夏天，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nbs;&nbs;&nbs;&nbs;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在旅游还是在家，有感冒吗，和朋友聚会去什么地方，明年毕业，还会继续在这所学校上课吗？

&nbs;&nbs;&nbs;&nbs;她想了许多，停不下来。

&nbs;&nbs;&nbs;&nbs;冻红的脸蛋越发红。

&nbs;&nbs;&nbs;&nbs;忙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