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异类存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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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异类存在

安少快步走到那帘子前，一把拉开，露出后面的“囚笼”。

他接过陈青衫的话头说道：“所以……那几个家仆成了最好的饲料。或许，邱明晟和他的妻儿也是同样的下场，只不过，他们的头颅被保留下来，以供随时欣赏。”

听了这样的话，陈青衫和朱子焕的脸色都差到了极点。

安少没有明说，是谁要欣赏那四颗头颅，但陈青衫知道，他指的正是邱荼。现在，他心里的很多猜测终于渐渐明朗起来，只是还差一些佐证来解开最后的几个困惑。

“安少，在毛三被杀案之后，这栋宅子是怎么处理的？”陈青衫想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成为朱家大院的，这样才有可能弄明白，为何过了那么久，邱荼仍容貌不改地被困在这里。

安少回忆了下，说：“自从邱家人失踪后，这里先是因为案件侦查需要被封锁了一段时间，后来便收归国有，镇政府定期派人去做清洁维护，但后来也没人愿意去了，因为说这里闹鬼……现在想来，应该是邱明晟他们在这些影子空间里活动产生了动静，或者是他们在夜里出来走动走动，把人给吓着了。”

陈青衫点点头：“没准他们还是故意的，把人吓走了，他们就可以自由些，不用一直藏在那些阴暗的夹缝里。”

“不过，他们也没自由太久，那宅子由政府进行拍卖，再次易主。直到现在，屋主都没再换过，他的名字叫方惜古，是一位历史学者，早年在美国求学，毛三死后第二年，他回国了。之后花了笔大价钱拍到了这栋宅子，那是一笔当时看来堪称天文数字的巨款，而且是现金全额支付。”

安少的话，不仅让陈青衫诧异万分，朱子焕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你是说，这宅子并不是我父亲名下的房产？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朱子焕震惊地问，显然他从没怀疑过，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宅子，会属于一个他素未谋面的人。

陈青衫心里也疑惑丛生，一个研究历史的学者，怎么会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这座宅子，屡经修葺改建，按理说，历史研究价值已经没有那么高了，他为什么要不惜代价获得它，而之后，住进来的却是朱子焕？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方惜古，和朱子焕的父亲一定关系匪浅！

“也许你父亲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方便亲自出面，便委托方惜古来拍下这栋宅子，”安少猜测道，“又或者，他从方惜古手里买下这个宅子，但没去办理过户手续。”

朱子焕不语，似乎在往事的回忆中搜索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时，安少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将视线投向朱子焕：“子焕，你在这宅子里生活了十多年，难道从来不觉得奇怪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应该没察觉到什么吧？”

朱子焕深吸了口气，说出了他这些年来藏在心底的秘密……

朱子焕并非生来就眼盲，六岁那年的某天，他的世界忽然只剩下黑暗。然而，他并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失明的，在那之前的记忆，如同被橡皮擦胡乱擦过，偶尔只能回想起，透过狭窄的窗看到的蓝天、白云、山野、飞鸟，和一些看起来很忙碌的大人。

也正是那时，父亲把年幼的他带到了这个大宅子里，告诉他，从此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了，绝对不允许离开，就算要出去，也不能在外过夜，当天必须回来。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活动范围也仅在一天内可以坐车来回的地方。就连读书，也是请的盲文先生到家里来教，幸好他天资聪慧，又沉得下心来念书，十六七岁时的阅读量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一流大学的高材生。

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是有些陌生且令他敬畏的，书中描述的那种父子情深，他也并没有什么感受。在他印象里，父亲更像是一个金主，会提供给他优越的生活条件，他想看书，就一车一车的把盲文书送过来，还给他配了司机和专车，方便他出门。

但父亲很少来这个宅子里，一年通常也就过来一两次，短暂地停留一会儿便走，每次也就是那么几句话，聊不了多久。他这个做儿子的，甚至不知道父亲从事的是什么事业，只知道他很忙，忙得连过年的时候，都会忘记来看看他。好像他每次来，都只是确认下，这个儿子还好好活着。至于母亲，他从未见到过，也没听父亲提起，他甚至问都不敢问。

陪伴朱子焕的，只有沉默寡言的管家常伯，他虽然对自己言听计从，非常值得信赖，却少了些家人的感觉。而负责做饭和日常家务的保姆则换了好几任，都是勤快却免不了碎嘴的中年妇女，对于她们，朱子焕也只有感谢，而谈不上亲近。

所以，朱子焕的童年时期，过得很孤单，不用上课的时候，要么在书房独自看书，要么就是像幽灵一般徘徊于每间屋子里，用掌心感受那些古老的木纹。

置身黑暗中的他，拥有极其敏锐的感官，由于住在僻静的郊野古宅，他的这些优势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退化，反倒越来越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