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刺局（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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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刺局（六）

凌晨12点30分，羽生在一个公椅上坐着。他的头上，是一个并不敞亮的路灯。灯射角度将他的影子拉长，又拉短。

就好像他的影子里，还藏着另一个人。

“你觉得他会如约而来吗？”

方存智口中的“他”，并不是白羽，而是6号代理人。早在羽生找上2号代理人的时候，他就约了6号代理人。不确定的是，6号代理人是独自来，还是带着人来。

“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他没理由不来！”

羽生似乎很肯定，他的语气如夜里的风一样冷峻。眼神犀利，像一把刀，似是要穿破这层黑暗。

“你这样做，太危险了。”方存智此时的表情，流露了他对此事的担忧。他认为，这种做法不经深思，怕会送了命。他微垂下目光，又道：“你觉得林礼谦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羽生瞥眼，不耐烦道：“你怎么越来越像鸡婆了，唠唠叨叨，喋喋不休！”

方存智不说话，身形消失在背后的阴影里。

时间一下过去了半小时，羽生闭眼仰靠着，像是睡着了。踱步声在耳边轻轻敲打，提醒他，他等的人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双手插着腰站在他的面前。而此人是6号代理人，吕安。

吕安的脸上，从黑暗中探出来。他嘴里叼着烟，丝毫没有戒备之心。他道：“真是没想到啊，竟然会在杀人赌上见到你，而且，一个是赌徒，一个是代理人。”

来人，应许是故人。

羽生在边境地区配合缉毒队抓过毒贩，而吕安就是其中之一。吕安在羽生旁坐下，又道：“警察当的好好的，怎么现在成了一个暴徒？”

沉默不言的羽生，此时也是开了口：“你在边境不好好当你的毒贩，怎么跑这儿来了？”

吕安笑了笑，哂道：“你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吗？”

“所以说，很多事情总是出乎意料。比如，你没死在边境。我也不再是警察，沦为了一个能对陌生人的脑袋扣下扳机的赌徒。又比如说，我们现在同坐一把椅子上，谁也没拿出枪……”

羽生的这番话，几分感慨，几分悲凉。言者语长，听者深沉，吕安抬头望向黑色的天空，不见白云，却道：“白云苍狗，命运弄人。”

隔了几秒，羽生问他：“你怎么活下来的？”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打了个隐喻：“亚马逊丛林中，有一种鸟类，它把自己伪装成颜色鲜亮的有毒毛虫，从而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你假死？”羽生皱起眉头，他明明记得吕安跳下山崖了。吕安觉得好笑，驳道：“我都跳下山崖了，能怎么假？”

“那你现在很想杀我吧。”两人四目相对，盯着对方瞳孔里那抹跳动的光。最后，还是吕安打破了沉寂，他说：“我现在更多的是疑惑，杀掉前面几个代理人的，是你吧？”

羽生承认：“没错！”

吕安不明就里：“为什么？”

羽生淡淡道：“因为我想。”

吕安皱眉：“只是想，不是该？”

羽生点头：“也是。”

吕安仔细想了想，从赌徒的角度来讲，羽生算是先发制人了。他只是有一点没想透，便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我？还要约我出来谈？”

羽生依旧简洁回答道：“我需要你帮忙！”

吕安不乐意：“凭什么？”

羽生沉吟道：“你欠我一颗子弹！”

吕安侧过脸，似乎知道羽生话里的一个“欠”字代表着什么，他叹道：“那你告诉我，当时为什么不对我开枪？”

这也是一直埋藏在吕安心中的疑问。

“当时有个女孩，差点被其他毒贩开枪打死，你用你的身体挡住了那颗子弹。所以在你穷途末路时，我没朝你开枪，而你选择了跳崖。”

羽生回忆着那个女孩的面孔，坦诚说出了他所谓的“欠”字的真正因由。

吕安听罢，笑了笑，问：“就因为那颗子弹，你就动了恻隐之心？”

羽生点了一支烟，缓道：“我认为你本性不坏。说说你为什么参加杀人赌吧，还有你的赌徒6号。”

“这有什么可讲的。直接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吕安不想多去讲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羽生要他帮什么忙。羽生转向他，吐烟道：“代理人，组织方、牌哥，一个不留。”

吕安惊出声：“你疯了？你是警察！”

羽生摇头苦涩道：“以前是，现在不是。”

吕安又问：“我能得到什么？”

羽生继续摇头：“我不知道。”

气氛凝滞了，羽生抽烟的动作也变得极为缓慢，就像好像此时的时间放慢了。吕安踌躇良久，最后摆头起身道：“早知如此，我就下注给你了，那样还能赢回点钱……”

只能说，羽生要吕安帮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