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央央我回来了！（1/2）

第41章 央央我回来了！

小佛堂里香烟缭绕，即使是青灯古佛也没法让人心静，但凡有人推门进来，都会被老夫人问上一句：“怎么样了？”

陈宝芸面色凝重得摇摇头，“还没出来。”

时值晚上九点，陈家上下已是焦头烂额。萧央已经生了一天一夜，却连个胎头都还没出来。

医生说到了明天早上还没生出来的话，就得决定保大保小了。按理这样的事情得让陈老爷拿主意才行，可陈宝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老夫人倒不关心这个问题，若要选自然是她孙子为大，她就怕生了这么久，她孙子有个什么好歹，“要不现在就保小吧？”

陈宝芸听了这话，先是吃惊得愣住，随后垂眸沉默了良久，“妈，以后我出嫁生孩子，我的婆婆也会这么痛快得保小不保大么？”

老夫人睨了眼她，“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外头的大雪从早晨就开始下起，一整天都没停，积雪堆了厚厚一层，想也知道肯定影响了路上行车。

就算大哥要赶回来也是不容易的，真怕他回来只落了个为时已晚。

陈宝芸觉得心凉，干脆推开门，走进被灯光照亮的雪里，细小的雪花落在她眼角，化成水混着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她为萧央这个大嫂揪心，也为陈家的卑劣而感到悲哀。

如果大嫂真的被妈害死的话，她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当真是世道苍凉，人心若冰。

像是懂得了大人们的想法，这个在母亲肚子里挣扎了二十多个小时的小生命感受到了威胁，突然牟足了全力发动起来，把虚弱不堪的萧央唤醒。

萧央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被产婆勉力着再多使点劲。母性的本能也促使她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咬牙坚持了许久，她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见着孩子的头了。

而为了这点成果，已经耗费了将近两个小时。

老夫人被劝着去歇歇，可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阖眼，“我孙子还要多久才能出来啊？”

又过了三个小时，到一天中夜色最深沉，也是最冷的时候。

好不容易盼来了丫鬟跑过来禀报，孩子已经快出来了。

老夫人立马又穿好衣服迈出房门，不是去看萧央怎么样了，而是回到佛堂感谢菩萨的大恩大德。

如此喜形于色，让陈宝芸看着十分厌恶。

就在这时，宅院大门被急促得拍响，下人刚拉开门，就被扑进来的狼狈人影吓了一跳。

是陈宝生回来了，一身衣服早被染湿，两条裤腿上全是厚厚的雪壳。

马车被堵在路上，他是从城外一路踉跄跑回来的。

鼻头被冻得通红，颈间却被汗湿透，他顾不上换衣服径直冲向东院，逢人就问央央怎么样了。

陈宝芸终于盼到大哥回来，跑过来时险些被裙子绊倒，“大哥，嫂子她……她……”

她差点被二哥害死，她生了一天一夜还没生出来，妈已经等不及要保小了。

太多话堆在喉头，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一时急起来哽咽得泣不成声。

陈宝生一见她哭，险些没站稳腿脚，刚才还通红的鼻头脸颊瞬间就垮白了下来，跌跌撞撞推开了房门。

扑面的血腥气冲得他心悸，所幸听到了她的声音。

还好，她还在。

终于见着陈老爷回来，同样心力交瘁的医生产婆终于松了口气，“老爷来得巧，终于快生出来了。”

陈宝生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那她还好么？我看看她怎么样了。”

可此时正是生产的关键时候，接生婆们只能先请老爷出去。陈宝生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萧央的身影，急得高喊起来：“央央！央央我回来了！你坚持住啊央央！”

他的声音仿若在大海上迷失已久才寻见的引航灯，让萧央顿时泪如雨下，他终于平安无事得回来了。

悬了那么久的心落了下来，就连分娩的痛苦也骤然渐弱许多。

她还有力气的，一定能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

“再加吧劲儿啊太太！快了快了露肩就好了！”

“太太您再用一下力！就差一点了！”

产房里，到了最让人捏把汗的节骨眼。

门外的陈宝生焦急倾听着央央的声音，只要她能喊出来至少说明她没事，可这么久了怎么反而没听到动静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

就在他伸手推门的那个瞬间，突然听到了一声洪亮的啼哭。

只有孩子的声音，没有她的。

陈宝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忐忑得跨进内室，接生婆忙着给孩子擦身包裹，终于让他见到了床上的萧央。

她的脸色好难看，眼皮虚弱得搭拢着，头发被打湿黏在脖子上，嘴唇干裂起了皮，可见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