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食脑虫（一）（1/2）

第34章　食脑虫（一）

伴着阵阵尸臭，苏沫打开了颅骨，里边的场景令人胆寒。

一个空荡荡的颅底，蜷缩着一个花生米大小的组织，层层的皮质紧紧缩着，黑红色的褶皱，像极了一个干瘪的核桃仁。正常人的大脑应当是饱满的，可是这个大脑，像是吸干灰质，只留下薄薄的皮质。

苏沫接着打开了其他六具尸体的，均是如此，尖锐的利器插入心脏，并从骨缝处开洞，颅骨中空荡荡的，只不过腐败程度越高，残留的脑组织越少。

再联想到骨缝处的洞，苏沫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像极了有人故意在头部打开一个洞，把脑浆吸出，只留下皱缩的皮质层在空荡荡的颅骨内。

苏沫实在想象不出这是什么样的凶手，手段如此残忍，她又十分想知道，这凶手是用什么样的办法在坚硬的颅骨上打洞，又为何抽去了死者的脑浆。

苏沫把情况告诉了李桢。

李桢捂着鼻子，显然是被这尸臭熏得难忍，“或许凶手杀人就是为了得到脑浆呢？”

苏沫点点头，道：“有道理，这些死者都是什么身份？他们可有什么共同点？这样的恶性案件，刑部怎么也不派个人来？”

“没有什么共同点，除了都是男尸，都是流窜到长安的流民。这些流民没有户籍，也不知身份，户部无法入档，所以刑部也不管，如今，死了这么多人命，大理寺倒是可以将其作为疑难的凶案接手。”李桢捂着鼻子说道。

“若是大理寺不接手，这七个死者，岂不是枉死了？”苏沫没有想到，是流民，就如此卑贱。

李桢迟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苏沫会说出这样的话，“恐怕，是的。我之前给魏叔璘说的话，其实是骗他的。刑部的人对于这样的案子，避之不及，又怎会请大理寺帮忙？”

“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案子，能不能大理寺都接手一下？”在苏沫眼中，生命都是一样宝贵，从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为何？”李桢皱着眉问。

“因为......因为三人成虎，这样枉死的人多了，恐怕城中多流言，这样会使民心不稳。”众生平等的话，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恐怕是难以体会，唯有这样说，李桢才能答应。

果然如苏沫所盼，李桢答应了下来。

“谢谢。”苏沫小声说道，继而又低着头进行尸检。

苏沫把袖子挽起，细嫩的胳膊上沾满了绿色的尸液，暗红色的鲜血。

这七具尸体纵然是摆放在开阔地上，尸臭仍是源源不断地向苏沫袭来，苏沫时不时抬起头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不小心流入眼中，又涩又痛，苏沫抬起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何必这么辛苦。”李桢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着苏沫脸上的汗水。

“现在虽然即将入秋，但是还是很热，这尸体若不快点验了，会很快腐败的，到时候一些尸体征象就会消失。而且如果不尽早破案，恐怕还会有其他人受害。”苏沫不忍心看这几个活生生的人白白死去，想要尽早破案，只有快点从尸体上找到答案。

经过不停的寻找，终于找出了端倪。腐败程度最高的尸体上的伤口存在试切创，脑后的洞也大得多，腐败程度最轻的作案手法最成熟，可以说是一刀毙命，其余的尸体，伴随着腐败程度的减轻，作案手法逐渐成熟，可以看出凶手的手法在进步，也在成长。

“凶手一开始作案手法并不成熟，但是逐渐技术精湛了起来，不过无论是一开始还是最后一个死者，凶手都十分镇定，杀死这几人的作案工具都是同一个凶器，是一种有两面刃，极其锋利，长度不超过一尺的凶器。”作为法医的苏沫，是完全能够通过伤口形态描述凶器的。

“多半是短剑，后脑的伤口是用什么造成的？”李桢问。

苏沫摇摇头，她实在是想象不出除了电钻还有什么可以在颅骨上打穿这样的洞，只好说：“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很锋利，可以钻动如此坚硬的骨头的东西。”

“从伤口的形态来看，凶手应该是从背后袭击人，他且个子不低，很有可能是个男人，作案时十分镇定，有一个类似于短剑的凶器，和能够钻透颅骨的工具。他可以轻易接触到这些流民，也应该有固定的居所。”苏沫根据尸检出的结果，侧写出了凶手的一些特征。

“可是为何都是男性呢？按理说，女性反抗力更弱，更适合凶手才对。”苏沫自言自语。

李桢想了想，道，“或许凶手只需要男性的脑浆。如此残忍，恐怕非我族类。”

“不如在流民分散的地方，主要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寻找这样拥有着两件工具的高个子男性，尤其是从大唐边境或者外域来的人。”苏沫尽可能地缩小搜索范围，毕竟在古代没有数据库与天网的支撑，想要查找凶手着实不易。

李桢吩咐下去后，看苏沫满脸汗珠，眼中有心疼闪过。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苏沫，道：“我给你的帕子你怎么不带着？”

苏沫突然想起了那条玄色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