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留下的宦官（海伦娜）（1/2）

清晨的庭院阴冷潮湿，气候已经有了入秋的迹象。

达官贵人们都已离开，只留下国王的宦官们还跪坐在外面。

打开国王寝宫的那扇大门时，凉风吹动了帷幔，海伦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眼前的宦官们哭了一天一夜，此刻只剩下了听不清的呜咽声。

“把他拉下去，用石头绑住脚，扔到海里。”

一名祭司在庭院里发号司令，身后上来两名神仆。他们从那群宦官中拉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尸体的主人在昨晚因为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自杀了。

“谁还敢在国王的遗典结束前自杀都是这种下场。”祭司冷漠地说。

这种水葬对火神的信徒来讲无疑是罪劣深重的。他们的信仰让他们坚信尸体要是得不到焚烧就意味着他们的亡灵将永不超生。

祭司继续在庭院里请点人数。

白皖国的宫廷有这项制度，国王宫殿的内务都由宦官们代替宫女进行。

他们虽然是宦官，但力气依旧比女人大了许多，所以宫殿里的脏活、累活都由他们来干。

为了防止他们对国王及国王的至亲之人有所威胁，早在卡兰王朝第一代君王时期，宦官们的寿命与国王的寿命便已紧密相连了。

只要他们服侍的国王一死，他们就得全部陪葬。

这项制度一方面杜绝了他们成为弑君者，有助于国王长命百岁；另一方面也让先朝宫殿内的皇族隐私随着他们的集体殉葬变成了历史无法记录的尘埃。

那名发号司令的祭司终于清点完了人数，他站到人群前端，等待着一身素色的死灵祭司从后院走来。

海伦娜坐到庭院一角，看着那名如死神般的死灵祭司站到了他们中央。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宦官们听话的抬起了头，任由死灵祭司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

在这种决定他们生死的时刻，死灵祭司仅存的人性在逐渐消失，他变得越来越冷漠。

“你，出列。还有你。”

被点名的宦官急忙起身，弓着身走出了队列，他们在大殿前的石阶上排成了一排。

几分钟后，初选结束了，那些剩下的宦官们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后院上来一群士兵，他们用长枪将那群哭喊的宦官依次押离了现场。

海伦娜的心骤然收紧，她第一次目睹这种场面，她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火焚池。

留下的宦官们谨小慎微，他们都低着头，不敢去看曾经的同伴。

在那群出局的宦官被押走后，死灵祭司又一次站在了那群初选通过的宦官面前，开始了第二轮的精挑细选。

“你，出来，转个圈。”

被点到的宦官走下了石阶，在死灵祭司身前小心迈步，转了一个圈。

“拉走。”

话音刚落，那宦官就被一名士兵拉了出去。

“你，下来。”

……

……

初选出来的十八名宦官还剩下了最后五人，而他们中只有一人能够活着迎来这座宫殿的新主人。

海伦娜认识这五人中的其中一人。他就是那个费尔兹刚受伤回宫时，曾阻止她进入国王寝宫，名叫阿青的人。

此刻，他站在那几人中，面部平静。

除他以外，剩下的四人里一人年纪稍长，余下三人模样都像刚刚步入少年期。

海伦娜看向那三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宦官，他们中两人在瑟瑟发抖，另外一人则迷茫的盯着自己的草鞋，眼睛里满是对未知的彷徨。

“你们中只有一人能活下来成为伺候新王的‘寝官’。”死灵祭司露出了像所有的高阶祭司一样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他在他们面前来回走了两趟，最后谁也没选而是问：“你们谁想留下？”

年纪较长的那名宦官率先说话，“大人，我从费尔兹殿下儿时起就一直服侍他，现在他走了，我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我愿意陪殿下入葬。”说完，他自觉地走到了一名士兵面前，让他把自己带走了。

剩下的官宦吓得全身颤抖着，其中一名年纪较小的宦官突然跪了下去，身子匍匐在地，“祭司大人饶命呀！我不想死，求祭司大人别杀我！求大人饶命呀！”

死灵祭司被他搞得脸色铁青，他蹙着眉看向一旁的神仆，道，“还愣着干嘛？把他给我带走！”

“大人，饶命呀大人！大人，我不想死！大人！”

就在他继续叫着的当头，两名士兵擒住了他的双手，一名神仆掰开了他的嘴，拉出他的舌头。

在那神仆手起刀落的瞬间，海伦娜撇过了头去，她不敢看那残忍的一幕。

被截断舌头的宦官满脸是血，鲜血像喷泉一般从他的口腔和鼻腔一股脑儿涌了出来，喷的满地殷红。

海伦娜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快要昏厥了。但那两名年轻宦官中的其中一名抢在她之前晕了过去。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