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霸八（1/2）

大唐北境失守！

无数的野人，无数的妖怪化作洪流，在这个春寒时候向着大唐腹地进发。原本强横无比的唐军面对着蚁群般不顾生死的野人怪兽只能节节败退，退出边防要塞、退过长滩密林、退过冰冷的河流、退过死寂沉沉的沼泽。他们一路后退，扔下粮草、扔下甲胄、扔下财货，护卫着百姓一路南行。

他们退到村庄里，在茅草屋之间和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退到小镇里，在大火和沟壑之间同敌人共赴黄泉。

他们退到小城里，绝望地砍杀着附着在城墙上的野人怪兽。

他们，有的被分割开来，一部分在潮水中被席卷而去，一部分在浪潮中摇摇欲坠，更多的或者一路奔逃逐渐崩溃，或者携带着百姓步步厮杀。

虎牙村里，黑色的手抓向了正在墙头张望的小娃，绝望的吼叫在院子里响起。

一声烈马嘶鸣蓦地在半空炸开，周围飞散出去十几个仍旧张牙舞爪地野人，强烈的声响让众人一时间呆立不动。

等待院子里众人重新反应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多了几人。

懒马咬着刚才差点儿被掳走的小娃子衣衫，轻轻放在了地上。九尾狐轻轻落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不时做着吞咽的动作。

刘宣手掐着野人的脖子，将她按进了尘土里。这是一个小姑娘，说是小，指的是她的干枯瘦小。

野人嘴里呼哧呼哧发出莫名的声响，听不出是话语还是毫无意义的吼叫。

后面的人群里一个妇人冲了出来，抱着刚才的娃子瘫倒在地，呜呜咽地哭了起来。

几个汉子从墙边拿了锄头木棍和不知何处得来的短刀，大着胆子朝着野人走了过来。

刘宣掐着野人的脖子将她拽了起来，盯住了她的眼睛，片刻后回头看向九尾狐，“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儿？！”

野人嗓子被死死掐住奋力呼吸着，她张大了嘴巴发出嘶嘶地声响，满是伤疤和泥垢的两个胳膊胡乱挥舞着，转眼将刘宣的衣袖撕扯出道道丝线。

“退开！”刘宣皱着眉头一声大喝。几个举着棍棒想要凑上前来的村民赶紧退后，渐渐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少数几个胆子大的突然匍匐在地，“求求神仙，救救我们小民，我等一定给您塑造金身！”

“我又不是秃驴，造什么球的金身，赶紧回到屋里去，小心被这玩意儿咬上一口！”刘宣有些不耐烦，继续扭头看着九尾。

众人退去，躲在屋子里，看着院子里活蹦乱跳的懒马和去而复返的刘宣，心中些许平缓，张家老妇人撇了一眼族长，呸的一声，拿着木棍使劲捅了过去。

刘宣将手中的野人小姑娘举了起来，她脸上的淤泥尘土下面是干枯惨白的皮肤，双目中瞳孔已经涣散，丝丝殷红的血丝从嘴角溢出。

“这是妖族的手段？”刘宣抬头询问。

“屁，少来泼脏水，别看着就剩了一点儿执念就说往妖族身上赖。妖修是放大执念不是将其他念头排除，这一看就是巫术，懂不懂，巫术！”沉睡了五百年的九尾话越来越多。

刘宣一时无话，重新看向了手中的野人，阵阵灵气不停冲刷着仍旧挣扎的野人。

“有那个力气给族长我来点儿不好吗？这家伙早就死了，凭着一丝执念行走，浪费！”九尾对野人失去了兴趣，抱着胳膊靠在了懒马身上。

懒马一阵抖动。

刘宣手上加大力气，咯吱声中拗断了野人脖子，重重甩了出去。

院外的嘶吼和士兵的惨叫依旧此起彼伏，刀枪撞击的声音撞击耳膜。

“族长大人，能帮个忙不？”刘宣患上了笑脸，对着院门的方向努了努嘴。

“什么忙？扫一下地？”九尾装傻。

“哎，族长一方豪强，怎么能见死不救？”刘宣死缠烂打。

九尾无耐，摇了摇头，转身跳上院墙，清了清嗓子，舌战春雷，“下面打架的，都给老子住手！”

幸好九尾的话里方言不太浓重，正在拼杀的士兵充耳不闻，依旧忙着撕扯砍杀，百夫长收回呈锯齿状的长刀，也跟着闷吼一声，“谁家的孩子，赶紧滚回院子，小心爷爷揍你屁股！”

士兵爱答不理，野人们则早就丧失了理智，对九尾喊话的唯一理解就是墙头多了一堆吃的。

一个健壮的野人突然高高跃起，踩着蜂拥的人群朝着九尾扑击过来，赤脚在众野人的头顶踏出一阵烟尘，整个人如同利箭一般势不可挡。

九尾一动未动，甚至连呼吸都保持了稳定。

刘宣和懒马丝毫没有担心，毕竟是几百年的老妖精，能碰到它的一根毫毛也值得野人骄傲一辈子了。可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晓内情，尤其是九尾面容就像是几岁的顽童。

野人声势如雷，九尾双眸似电。

就在野人的手将要触及九尾小腿的时候，一道身影猛然横插过来，抱住了野人翻滚而去。

那是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百夫长，原本力道十足的长刀被投掷出去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