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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呜呜呜(1/2)
大唐有两个盛景。
一个是长安的焰火,一个是大河的浊流。
大河起源在极西的神山之上,一路汇集细流,夹杂泥沙,在北境的边缘划出了一道弯曲的黄线。
河北是万里荒漠,河南是大唐盛世。
大河在青州境内奔腾而过。
一条官路跨过大河连接南北,北向钻进了深山直通雁门关,南向笔直指向了长安。
两根铁链托起了连接南北的木桥。桥南是颇为雄伟的关隘,虎关。
此时的桥上挤满了人,数不清的人带着恐惧和绝望挤上长桥。
“排好队,提前把路引准备好了,没有路引滚回去,”军差挥舞着刀鞘,不时将惊慌的百姓踢回队伍中,“爷爷知晓,队伍里终究有北蛮子的奸细,奉劝等一句,还是快快滚回去,亦或干脆跳进河里去,否则被爷爷们捉出来,让尔等后悔来到这世间!”
城中太守早已披肩戴甲,站在城门楼上,眉头拧成了疙瘩,手中的铁剑不时拔出又放回。
“只是野人入寇吗?怎么可能突破雁门关?”太守神经质一般自言自语,“当年二十万胡虏铁骑也不曾越过雁门关一步,怎么会被区区野人攻破?”
没人回答,后面的护卫将领都一身兜鍪,全副武装起来,看着大河北面的荒山心里发毛。
昨夜的惊诧到如今的犹疑,太守心情一时无法平复。
溃兵是第一批到达虎关的,昨夜就有数百逃亡的唐兵叩关。
消息层层上传,等到镇守虎关的太守被叫醒,桥北的关口外已经聚集了数千百姓,甚至还有秃发衣裘的胡人夹杂其中。
“断桥!”这是昨夜接见的溃兵最为直接的请求。
“撤回桥北的所有人,断桥,不然就晚了!”那个浑身破烂的士兵大口吐着血,有气无力说道。
“无礼!”身旁的护卫大声呵斥。
“无理!”太守高声呵斥,“虎关是我大唐要塞,虎关有失,大河以北不复为我大唐所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太守想着昨夜的震怒,此时的他却复杂难言,北岸的百姓已经布满了整个河岸,怕不是有小万人之多。
哭嚎声从拥挤的人群中传来,个别胆子大些的干脆跳进了河里,转眼间就被浪头卷入乱流之中。
这是大河最为狭窄的地方,所以才建起了长桥,当然,这也是大河最为湍急的地方。
空中鸟可过,水上舟不通。
山谷中刘宣和九尾重新上路了。
原本想着将冲向小村庄的一小伙野人干翻就重新上路,谁知道小村子的另一边竟然又冲过来数不清的野人。
整整一夜的厮杀,身后是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身前是一片焦炭烟灰,焦灰将路旁的沟壑都填满了。
微风徐来,卷起了漫地腥臭的飞灰,遮住了天,也遮住了刘宣等离开的身影。
懒马借着昨夜的空闲,体力恢复了大半,此时驮着刘宣化作流星一般扎进了山谷之中。
虎关北岸的百姓越积越多,有些绝望的已经开始向着上下游方向前进,寄希望能够在水流平缓的地方有渡大河的舟筏或者泅渡而过。
从南岸增援的唐军如同利刃将拥挤的百姓们隔开,不时有刀光闪起,接着便是某个倒霉的混混胡人头颅被高高抛弃,坠落河中。
铁索架起长桥断断续续放行,慌张的良民们将木桥踩踏地微微晃动。
北岸上不时有骚乱爆发,又转眼平息。
“呜呜呜!”一阵悲凉的歌声响起,秃发裘衣的胡人被士兵一脚踢翻,朴刀即将刺下,周围的唐人纷纷避开。
“呜呜呜!”越来越多的胡人唱起听不懂的歌曲,萧萧寒意笼罩了每个人的心头。
一个胡虏妇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趴在地上冲着持刀的士兵不停磕头,嘴里呜呜不知说着什么,转眼间杂草般枯黄的头发下面涌出了团团浓血,将额头下的泥土浸成了泥。
被踩在脚下的胡人汉子声音嘶哑,目光呆滞,双眼放空,嘴里依旧咿咿呀呀嘶吼唱着。
背着长枪的军头听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胡地歌声,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唱的什么?”
“一首思乡的歌!”身旁一个护卫亲兵认真答道。
“什么意思?”军头放缓了脚步。
“额……”
“秋风吹黄了牧草,”
“马儿欢快地奔跑。”
“我在思念的人啊,”
“为何却无法看到?”
“秋风吹走了野云,”
“倦鸟回归了浅林。”
“寒风摇曳着毡房,”
“可是想念的归人?”
“秋风吹起了黄沙,”
“苍狼吼叫也沙哑。”
“独自眺望的人啊,”
“为何还见不到他?”
“秋风吹白了青丝,”
“河流偷走了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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