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靳滕很少会直接说学生错了，他通常会用更委婉的说法来代替：“差不多，但第一个字不准确，应该叫什么呢？在告诉你们答案之前，我先问个问题，你们应该都看过忍者神guī吧？”

不少人异口同声地说：“看过。”

靳滕用另一手将guī壳拿住，把接地的那一面展示给众人，边转向便用指头在壳上指点：“很好，忍者神guī胸前背的是什么？关捷还是你，回答。”

他这一句语速很快，有点那种限时回答定量问题的紧迫感。

关捷被他带着节奏，答得也飞快，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炸药包。”

同学们哄然大笑，靳滕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答案来，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和气道：“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是答案不是这样。”

“那是腹肌，忍者神guī的腹肌，这只草guī不是神guī，所以它不可能有腹肌，它有的是腹甲，知道了吗？”

大家都嚷知道了，靳滕接着讲了讲主要藏起来的躯gān，并美其名曰：“你们都抓紧时间，好好观察一下，这对你们打赌的时候画乌guī很有帮助。行了，下课了，都把钩子和线收了，回教室了。”

贴纸条、画乌guī，的确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打赌的时候经常gān的事，大家被建议了也不观察，只是你推我、我拍你地使唤别人看，然后稀稀拉拉地散了。

关捷没钓到鱼，有点没完成任务的沮丧，这种压力使得他对新鲜的乌guī都喜欢不起来，盯着老师手里的guī壳犯难。

靳滕将手往他面前伸过来，说：“它现在不伸头，看不出有没有受伤，老师不建议立刻放回水里去，你是想把它带回家，还是我帮你观察几天再放了？”

关捷本来想说老师你拿走吧，但开口的瞬间忽然想起了路荣行。

路荣行喜欢拍动物，什么扑腾的公jī、碾人的刁鹅和翻院墙的huáng鼠láng都是他的模特，关捷想着说不定这乌guī他也会喜欢，连忙改口道：“老师我想把它带回去。”

靳滕将手小幅度地抬了抬，笑了笑：“拿走吧，别整死了。”

关捷用手捧住guī壳，歪来歪去地看了看，忽然感觉这个壳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深墨绿色的甲壳上背着些huáng中带绿的脊边线，因为还小，壳上带着些湿润的亚光，盾甲线也排得比较整齐，像是田中的阡陌格。

看在颜值的份上，关捷开始有一点点喜欢它了，但这并不能打消他心里的顾虑，他仰起头发愁：“那老师，我把它带回去了，下节课我剖什么呀？”

靳滕笑得不行地搓了下他的头发：“怎么，你准备把它剖了？那你也剖不动啊。放心吧，我也没指望你们能钓到鱼，买了鱼苗的，你去找个带dòng的盒子把它装起来，然后直接去实验室。”

关捷一听下节课不用到一边凉快去了，立刻高兴起来，“嘿嘿”地跑了。

路过门房的时候，在桥上看见了一切的大爷将他拦下来，用欣赏的语气跟他聊了两句。

大爷打趣说：“小朋友运气不错啊，居然钓到乌guī了，你要是个小姑娘就好啰，以后肯定能钓到金guī婿。”

小地方的人总是不可避免地有些迷信，在他这个年纪的人眼中，多年的老guī是有灵性的动物，连带着后代也沾光，加上乌guī不好钓，所以认为能钓到是福气的象征。

关捷不知道那是个不能随便钓的东西，还以为金guī婿就是乌guī的另一种叫法，连忙反驳道：“小姑娘有什么好的，挖个蚯蚓嗷嗷叫，什么都钓不到。”

不像他，钓遍池塘无敌手好吗。

大爷发现他还屁都不懂，便不再跟他讲婚嫁段子，换了个话题笑道：“你钓了个什么样的乌guī？给爷爷看看。”

关捷大方地将guī壳给了对方。

大爷接过去“哟”了一声，竟然还有点懂地说：“这还是个错甲guī。”

关捷耳朵尖，一下就听见了那个“错字”，他纳闷道：“错？哪里错了？”

“盾甲不对称，错开了，”靳滕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了起来，“你看，它左边和右边的块数是不是不一样？一般都是一样的。”

关捷数了数，发现果然左边是四块而右边是五块，他回头去看自己的老师，茫然地思考道：“那它为什么会不一样？它是不是得病了，不正常啊？”

靳滕猛地怔了一下，眼底有抹复杂深沉的情绪瞬间划过。

错甲是guī类生物学上是天生畸形中，一种永远无法恢复的特征，但这并不会影响它的健康和寿命，可是人们对它的印象就是畸形的，病态的。

孩子清澈的目光和无知的提问方式都让靳滕觉得喉头哽得慌，但他心里却像埋着一座苏醒的火山，迫切地想要喷发出一点什么。

于是他扯出了一个笑，心里却弥漫着悲哀地说：“不是的，它很健康，也没有得病，这只是一种……外貌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