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2）

黑衣女子停下了一切讥讽的表情，面部有些僵硬，她似是急于求证什么般，看着围观她受刑的那些村民。

然而，每一个与她对视的人，都是一脸不忍却坚定的移开了视线。

瑟维注视着这一幕，曾经的记忆又翻涌了上来，尤其是在听到父亲的那一席话时，这种锥心的痛苦更甚。

在此间，似乎只剩下那一句，类似于真理的话。

你的存在就是邪恶，与其在人世间肮脏的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了断性命。

那个黑衣女子似乎也是一样的痛苦，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那双黑色的眼早已变得目然。

似乎是习惯了，更像是认命了一般。

不知为何，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瑟维却能感同身受那个女子遭遇的一切。

瑟维苦笑了起来，旋即便看向他那没有任何触动的拥有钢铁意志的父亲。

他的父亲，自始至终，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黑衣女子再次垂下了头，没有看周围的一切，似乎过了许久，她才缓慢而又轻柔地说道：“塞维尔村落的你们，我米尔萨自认从我来到这里暂居，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相反，当我得知你们得了瘟疫，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时候，是我用尽了所有的巫力，为你们挨家挨户的治疗。

然而，你们现在都好好的，你们没有一个人得了病！”

黑衣女子米尔萨终于再次笑了起来，甚至都笑出了眼泪：“这只是你们吃下这光明神的走狗所给的药物罢了，让你们有了病体，是我傻，我傻的可怜！我认命了！

哪怕我真心实意对待你们！哪怕我为了给你们治疗bào露我女巫的身份！哪怕即便到了现在，你们没有一个人敢与我对视！哪怕没有一个人为我辩解……”

米尔萨轻轻闭上了眼，声音无比微弱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告诉我，错不在你，没有必要这般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听着米尔萨的一声声控诉，那些村民也在颤抖，可当他们的视线看到那不动如山，似乎整个人都陷在光明中的红衣大主教时。

那些村民镇定了下来，他们没有做错。

女巫，都该死！

更有一些站在前面看热闹的小孩子，趁大人不注意，从脚边拾起一块块石头，向着萨米尔扔了过去！

他们大喊着：“你这个臭巫婆，若不是你乔装打扮来到我们村庄，我们会接纳你才怪。只要一想到和你接触过，我们都想吐！”

那些石头砸到萨米尔的脸上，砸出一道道血痕。

然而，没有一个大人出来阻止这场单方面的bào行。

瑟维看着这一切，早已惊骇地睁大双眼，身为梅林沃斯学院最出色的学生，他怎么会不知在中千界发生过的绞杀女巫的行动？

关于那场行动的相关事宜，只存在于典籍之上，没想到发起者竟然是他的父亲。

而在瑟维出生的时候，所有在中千界苟且偷生的女巫，早就消失得gāngān净净。

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可以说，这场清缴的行动，完成的相当漂亮。

瑟维本以为，作为神殿出生的他来说，看到女巫的刑罚，会像这村落的人民一般感到理所应当。

然而，听到那个女巫最后说出的一句话时，瑟维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出那句话？为什么就不允许存在于这世上？

那个女巫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活着，想要光明正大的活着，为什么就非死不可？！

似乎是感受到他心中那无声地呐喊，此时一个女童的声音，突兀地在这方嘈杂的空间中响了起来！

虽然声音很小很微弱，但不知为何，却能透过人的耳膜，准确地击中了内心深处。

那个女孩不知是谁家的小孩，竟然向着刑台跑了过去。

可是刑台对年幼的她来说太高了，即便用尽了所有力气，也爬不上去。

女孩有些急了，一张jīng致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萨米尔姐姐，对不起，宝儿来晚了，宝儿这就将你放下来，你跟着宝儿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萨米尔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似乎想要摸一摸女孩的脑袋，可是双手却受到了限制，她皱了皱眉，低下头看着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宝儿，对不起，姐姐可能要食言了。答应我，离开这里远远的，然后闭上眼，好吗？”

女孩哭了出来，那声音中的凄厉让人动容：“不要，这里的人都欺负宝儿，就只有姐姐对宝儿好，宝儿也只有姐姐一个，宝儿哪也不去，宝儿这就救姐姐下来！”

瑟维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忘记了一切飞奔向前，伸出手想要将女孩抱上去。

可惜，这都是徒劳，不管他如何挣扎，也只能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穿过女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