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明诚反应快，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只是手里的碗没保住，当啷一声，红的白的全扣在胖子的脚面上。

“没长眼啊？”胖子骂了声草，用力甩了甩脚脖子，豆腐没踢掉多少，倒是浑身肉颤。

只可惜了粮食，明诚叹了口气，可隐约间又觉得慡快极了。

胖子本就心情郁闷，一见明诚此刻的表情更是火冒三丈：“还他妈有脸笑？”伸手搡了明诚一把。

明诚被推得一晃，撑住桌面站稳了脚这才正眼去看对方。胖子块头不小，黑压压杵在跟前，跟堵墙似的，长相怎么形容呢，比小时候胡同口总欺负明诚的傻大个还蠢。

明诚知道现在改主意也来得及，毕竟以他高中的越野赛成绩，一般人想逮住他不太容易。可他终究也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他甚至根本不想跟这人废话。

他目光平静，嘴角甚至还攒着丝笑意，但下一秒，抡起的拳头就重重地砸在了胖子的下巴上。

胖子没料到他敢动手，捂着脸大骂了一声，这才朝明诚扑了上去。

战斗起得太快，周围人劝架都来不及，俩人已经扭打在一起。明诚腿脚灵活，一句狠话没放，可拳拳都招呼在痛处上。

食堂的厨子也不做菜了，呼啦一下全围上来拉架。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时，衣服裤子上全是麻婆豆腐，他仰脸擦着汩汩鼻血，另一只手还指着明诚的方向：“你你他妈哪个学院的？”

明诚胸口起伏着，转身走向门口。

出了食堂，身上倏地冷了一下。雪下大了。

嘴里有点腥，明诚拿手背一蹭，疼得他直皱眉头。

妈的。明诚骂了一声。刚刚脸上挨了一拳，大概把嘴唇磕破了。

几片雪花砸在脸上，火辣辣的，明诚伸手去拉羽绒服帽子没够着，转头一看帽子一半耷拉着，拉锁被撕坏了。

妈的。明诚又骂，一把全扯下来扔在地上。雪粒刺刺地扎着他的脸和脖子，舌尖舔舔嘴角的血，他低下头迎着风，一步步向着宿舍楼走去。

他想，自己八成是饿的，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冲动，不知所谓便跟人打了一架。不过打也就打了，慡就行。

“梁同学？”

突然听见这仨字，明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猛一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方才转醒过来。

是啊，除了他，谁还会把他叫成梁仲chūn呢？

那人撑着伞站在几步开外，手插在衣袋里，暗灰色羊毛大衣熨帖厚重，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完美无缺。

妈的。骂完这句，明诚掉头就跑，刚跑出两步，竟叫人薅住了衣领子，人也顺势被遮进黑伞下面。

“你往哪跑？”

这一声震得明诚耳朵痒，他分不清这算疑问还是反问，索性脸转到一边，不吭声了。说什么呢，他也不知道要往哪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

学校里空dàng，偶尔有人经过，顶多看他们一眼便匆匆走开。明楼目光上下扫dàng一圈，这才慢慢松开明诚的衣领，还顺手抻平了被他揪出来的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