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楚明帝这次出行并没有声张，马车也是低调的普通人家用的类型。

也因此顾阮芷和楚明帝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从皇宫到东市，要走半个时辰，驾车的侍卫警惕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街边经过的行人，只要是在马车附近的，都是练家子，装的再想平民百姓，身上的那股血性依旧藏不住。

马车上，楚明帝正在闭目养神，顾阮芷也老神在在的坐着。

“阮芷啊。”楚明帝眼睛也不睁，语气里颇为语重心长，“你的性子该收敛收敛了，成了皇家之人，你就更该谨言慎行，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顾阮芷不以为意，却装作听进去的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楚明帝睁开眼瞄了顾阮芷一眼，就不说话了，他知道顾阮芷没有听进去。

现在京城里有谁不知顾阮芷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这样的传闻都已经传进他的耳朵里了。

回门之日，就仗着王妃的身份将相府闹得鸡犬不宁，还身揣一本春宫图册，恬不知羞的。

再来就是命令下人掌了兵部侍郎的夫人的嘴。

怎么看顾阮芷都像是一朝得势的小人，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妄想着自己已经可以一手遮天，其实在很多人眼里，简直愚蠢之极。

然而，真的是这样的吗？

楚明帝微微眯了眼，谁知道呢？或许这就只是顾阮芷想要让他看到的罢了。

之后一路无话，马车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在玄素堂停了下来。

往日就非常热闹的东市，这次更是人头攒动，在玄素堂门口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大堆人，踮脚探脖的往已经开门的玄素堂看去。

因为丞相顾劼特意让钦天监的神官测算，所以这个黄道吉日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京城中众多人都在观望所谓连黎青的嫡传弟子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这会儿他的医馆要开张了，且听说今日丞相会亲自上门求医，各方势力闻风而动，再加上看热闹的百姓凑在一起，玄素堂的门槛差一点就被踩踏。

顾阮芷透过马车车窗看到外面的阵仗觉得十分的惊讶，原来古人也是会凑热闹的。

楚明帝和顾阮芷来得正好，正是玄素堂选择的吉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喧闹的人群中响起，预示着红红火火。

接下来便是繁琐的却又隆重的开张流赵和事项，忙碌着的人都是玄素堂里选的掌柜和伙计，就是没有看到连黎青弟子的身影。

楚明帝目光在玄素堂搜索了一圈，突然问顾阮芷，“阮芷觉得哪个是连神医的弟子？”楚明帝似笑非笑，目光犀利，仿佛要将顾阮芷看透一般。

顾阮芷知道楚明帝在想什么，今日连黎青的弟子若是没有出现，那楚明帝肯定就知道这个弟子就是她。

这也是楚明帝今日将她传唤进宫的原因，用连黎青的弟子和她同时存在，好确认连黎青的弟子的真正身份。

这对顾阮芷而言确实是一道难题，陪着吧，玄素堂里没有真正的连黎青弟子，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陪着，定然会加重楚明帝心里对她的怀疑。

顾阮芷却没有左右为难。

而面对楚明帝这个明显叫做试探的问题，顾阮芷装作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惭愧道：“儿臣实在看不出，还请父皇指点。”

楚明帝高深莫测的看了顾阮芷一眼，道：“要朕说，这里面没有连神医的弟子。”

“是吗？”顾阮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今日不是他的医馆开张吗？他怎么不出席？”

楚明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丞相到了。”

楚明帝说出这话的时候，尾音是上挑的，兴味盎然，说简单点，就是过来看戏的。

而楚明帝的这句话仿佛一个信号，一个潜在人群中保护楚明帝的暗卫以极快的速度挤开人群，在丞相的轿子前停下，也不知道给丞相递了什么消息。

而后就有人毕恭毕敬地过来，将楚明帝请下马车，顾阮芷跟在楚明帝身后下来，远远地就看到顾劼往这边张望。

估计是看到她了，顾劼的表情有一瞬间是不情愿的。

未免楚明帝的身份暴露，顾劼并没有上前将楚明帝请过去，而是让人带着楚明帝先进了医馆。

医馆刚开张，里面人声鼎沸，伙计在招呼着客人，却不见坐堂大夫的身影。

楚明帝前脚进了医馆，顾劼后脚就跟了进来，不着痕迹地给楚明帝行了一个礼，看都不看顾阮芷。

“爷，您怎么来了？”顾劼好奇地问道，语气却有些不认同，“这东市鱼龙混杂，爷就这样出来，恐是不妥。”

楚明帝笑道：“我对连神医的弟子也好奇地紧，这不听说他今天会医治丞相大人的手，这才赶过来。”

顾劼还想说什么，就见一人朝这边走来，顾阮芷第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伪装后的清云。

清云没看到顾阮芷一般，径自和顾劼说道：“顾大人，我家公子在楼上等你，请您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