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委屈（1/2）

第54章 委屈

一夜的风雨交加，等到了第二日凌晨的时候，才收了势头，等到卯时过了一刻，东边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刺目的日光从屋顶跃然而过，后院中是雨过之后的一片狼藉，银杏和梧桐又枯了不少，唯有松林翠竹，依旧碧透。

倒是叫郑越溪惦记了许久的石榴，在莹莹发亮的绿叶之中红得张扬，一大早下人便将那熟透了的石榴摘了下来，又将晶莹透亮的果子剥了，盛在透明的水晶碗中，送到了郑越溪那儿。

一大早见了这么一碗石榴，郑越溪的心情也如这雨后初晴的日头，只是入了秋的早上不再暖人，尽管日光明媚，也带着丝丝寒意。石榴籽大，倒也酸甜可口，她一边吃着，一边吩咐下人，“将后院的石榴都摘了吧，给夫人和冯姨娘的那边都送过去一些。”

趁着这日天气大好，用过早膳，郑越溪便计划着去城中几处铺子，看看近日的收益如何，才收拾妥帖，换上了新做的天青色交领襦裙，上面特意找绣娘绣上了竹青色的竹叶纹，白色交领上缀以青花，很是别致，她自己也是满意极了。

哪里知道，她带着人才出了门，迎面就碰到了冯姨娘带着郑琮朝这边走来，她心生疑虑，这个时候，琮儿不是应该在夫子那儿读书的吗？

待母子两人更走近了些，郑越溪才发现出不对劲来，她昨日去雪竹苑的时候，看到冯姨娘还是满面红光的，琮儿也是乖巧听话得很。这才一晚上过去了，就见冯姨娘满脸憔悴，眼眶微陷，而琮儿眼眶里还噙着泪水，鼻子也是通红的，迈着一双小短腿，走得倒是挺快。

郑越溪忙迎了上去，蹲在了郑琮面前，满是担忧，“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了我们琮儿？”

郑琮好不容易才止住的哭声，这会儿听到郑越溪的安慰，委屈酸楚更是抑制不住了，一把扑进了郑越溪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姐姐，有人，想要我和我娘分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

若是琮儿这般跑了过来，与自己这般诉苦，郑越溪便想着会是什么误会，但是看着冯姨娘面上笑意全无，如丧考妣的模样，只怕这事是确有此事了。她心中一沉，“有什么事进屋里说吧，别在院子里，给别人看了笑话。”

今日是没办法去查看铺子了，叫剪枝端来热水和帕子，郑越溪亲手将郑琮的小脸擦了干净，天气渐冷，若是擦干净，白嫩的小脸容易皴裂。

她伸手揉了揉琮儿细软的头发，“琮儿放心，没人会将你和你娘分开的，你先去和剪梅姐姐踢踢毽子，看看有没有进步，我与你娘有些话要说。”

果然还是小孩子的性子，先是半信半疑了一阵，随后见剪梅拿了毽子来，他的难过也消失了大半，跟着剪梅去了院里。

兴许是因为出门的时候匆忙，冯姨娘没穿厚实的衣裳出来，冻得脸庞有些发青，郑越溪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上，“冯姨娘，刚才琮儿所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说起来，冯姨娘的眼眶竟也红了起来，她匆忙掩去，低声道：“琮儿说的，并不是假话，昨晚有个小厮从老爷的书房那边过来，说是听见了夫人和老爷的对话，夫人她......”

昨晚半夜，小厮说完自己听来的话的时候，冯姨娘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从前在刚生下琮儿的时候，她便担心这件事会发生，但过了许久，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便以为夫人没有这样打算，可哪里料到，时隔多年，柳氏她又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但这些话冯姨娘哪里会叫琮儿知道，可昨晚她明明哄着琮儿睡着，可谁曾想，琮儿竟是装睡的，也将那小厮的话听入了耳中，顿时哭了起来。一边要安抚郑琮，而她自己心里也是深深忧虑，之后便是彻夜未眠。

昨日被郑越溪送到雪竹苑的几个小厮，都是由她亲自挑选的，性子憨厚老实，这样的事情必然不敢捏造。

“这件事你不必忧心，既然爹现在还没有答应，所以这事也就还没定下来，一切都还有商榷的余地。”郑越溪只能暂且安抚着冯姨娘。虽然郑茂柏现在没有同意下来， 但也没有拒绝柳氏的提议，说明他心里也是被柳氏给说动了的，事情有些棘手。

冯姨娘根本无心喝茶，将茶盏放了下来，“我知道夫人将将琮儿接过去，也是为了琮儿和郑家着想，可是我已与琮儿相依为命多年，要是将他给带走，那便是割了我的肉啊。”

莫说冯姨娘如此难过，就是郑琮，他已经到了记事的时候，哪里舍得离开冯姨娘，就是为了他，郑越溪也不会叫柳氏如愿的。

她细细回想，之所以她爹能被柳氏说动，无非是两条，一来冯姨娘没读过什么书，只怕会养坏了琮儿，而来是嫡子这一名头。

忽的郑越溪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游移片刻，才说了出来，“若是姨娘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就叫琮儿养在我这里，我替你照顾他，你也可每日来我这照看他，不论如何，我也不会叫琮儿与你这亲娘离了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也不能确定，冯姨娘能否接受这个想法。但琮儿若是真的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