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全都是血（1/2）

百里桑知道，她现在已经把面纱摘了，脸上那么明显的疤痕也都消失不见了，就算不是夏昱衡，任何人见了都会问一问，所以她一早想好了说辞。

“天元道长是个高人，我脸上……面具上的疤……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上次我们去栖云观的时候，道长给了我几张符纸，有的我贴在卧房了，有的就按照道长的指示烧掉了，在那以后，脸上的疤痕慢慢的变淡，再然后就全都没了……我就把面纱摘了。”

她忍着心虚，抬起眼睛悄悄看了夏昱衡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这些话能不能让他相信，心中打鼓一样，很是不安。

夏昱衡对着她的脸仔细打量一番，皱眉问道：“所以现在呢？那符纸，只是改变了这张人皮面具吗？”

夏昱衡是见过她的真实面容的，所以有些谎，百里桑不敢在他的面前说。

“是……原本我想找宋玄再帮我重新做一张的，可是你那天说过……不让我和他见面，我就不敢再见他了，幸好天元道长有法子，不然的话，一直戴着面纱，总不是个办法。”

为着今天这个谎，百里桑把两鬓边的长发都放下了一些，像是故意挡住人皮面具的边缘一样，夏昱衡打量了半晌，没发现什么，也就不再揪着问了，复又低下头去研究书本。

百里桑终于松了口气，袖子里握着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拿起外衫帮他披在身上。

此时，采蘋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连敲门都顾不上，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夏昱衡夏一向是喜欢清静的，见了她这副聒噪又无礼的样子，不由得拉下脸来。

百里桑也觉得奇怪，她了解采蘋，她可是淮王府四个大丫鬟中心性最沉静的，很少像今天这样惊慌，于是赶紧道：“采蘋你别急，缓一缓，慢慢说。”

采蘋顾不上喘口气，颤抖着手指着门外：“王爷，采苓她……”

百里桑这才想起来，

采苓和采蘩还在柴房里关着呢，见夏昱衡已经开出了房门，赶紧匆匆跟了上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暗暗嘀咕，难不成……采苓趁着这两天王府里乱，逃跑了？

推开柴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却是采苓躺在地上惨死的模样，她浑身都是血，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凝固的鲜血结了痂，地板上也是干掉的血迹，很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她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看起来像是自杀的。

百里桑在柴房里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采蘩的身影，心里高高的悬了起来。

“采蘩呢？”

现在百里桑来了，采蘋也有了主心骨，看上去比刚才镇定多了。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采蘩在角落里被绳子捆着，整个人都吓得够呛，我就自作主张，让人把她先带下去了。”

“采苓突然死了，只有采蘩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王爷在这里，你快把她带来。”

“是。”毕竟关起来的这两个丫鬟关系着王爷之前受伤的事，采蘋哪敢怠慢，提起裙子小跑着离开，不过一会儿就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小厮身后跟着被捆住双手的采蘩。

不过几天的功夫，采蘩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上的衣衫看上去又脏又破，头发也乱糟糟的，就算是不和人说话，也是满脸惊慌，像是被采苓的死吓出毛病来了一样，此刻见了百里桑，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刚要开口骂“贱人”，突然发现夏昱衡也在旁边，赶紧把刚到嘴边的话收回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

原本夏昱衡对这些下人的事是没什么兴趣的，可百里桑说过，那瓶有问题的金疮药是采苓和采蘩拿来的，而采苓曾经招供，现在又自杀身亡，这其中的事情，夏昱衡不敢不重视起来。

百里桑冲着小厮点点头，示意他把采蘩松开，上前两步问道：“采蘩，我问你，采苓的死，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个问题，采蘩自然而然想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

事情，瞳孔骤然间一缩，整个人也打了个激灵，浑身都在颤抖着，若不是看着夏昱衡在这里必须保持理智，现在说不定已经跳起来发疯了。

“采苓……她用匕首割开了绳子，又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最后……最后血竭而亡……那么多的血，屋子里全都是血……全都是血……”

越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就越颤抖，最后抱着头歇斯底里“啊”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的情绪都失控了。

小厮见状，赶紧扯过她的衣领子，将她狠狠摁在了地上。

百里桑知道，采蘩现在这种濒临发疯的状态，是不可能说谎的，况且采苓的手上还握着匕首，说明她的确是自杀。

眼前采蘩的模样虽然让人有些不忍，可是很多事情还是要问清楚。

“那瓶金疮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老实交代了，王爷自会考虑饶过你，你要是不说，我就只好送你下去见采苓了。”

采蘩被小厮按着趴在地上，啃了好几口土，正在挣扎，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一愣，然后抬起眼睛看着百里桑，嘴里一迭声的说道：“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