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青鸾独去（1/4）

秋去春来，时间过得飞快，蝉鸣的声音也渐渐响起，只是由起初的数只变组建变成了成片。而雪羽也从麦子脱壳，到冬雪化去，再到这蝉鸣声再次响起为止，无时不刻在祈祷着她的冯哥哥赶快回来带她走。

可希望总是从太阳升起时开始，到太阳落下后结束，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雪羽随着时间隆起的腹部。

和冯少江分别不到十天，雪羽就匆匆嫁给了那个姐姐介绍的惠王爷。满腔的悲哀在嫁去王爷府后愈加强烈起来——自己只是嫁做一房妾室，那惠王爷是皇帝的叔叔，娶妻十余，却始终没有一个子嗣，眼看年纪越来越大，这才着急着找下一个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的女子而已。

无情无爱，对于惠王爷而言，雪羽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于生育的工具而已。雪羽几次想死，却又想起那日冯少江许下的诺言，这才咬着牙撑了下来。

直到她被大夫诊断为“有喜”后，地狱一般的日子才得到了解脱。

或许他人是在为王爷有后了欣喜，但只有雪羽摸着自己的肚子百感交集。

那是整个夏天里蝉鸣声最过吵闹的一天，伴随这烦闹蝉鸣的，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嘹亮而有力，瞬间打破了王爷府的嘈杂，只剩下这婴儿的啼哭而已。

但王爷府还没来得及为这声啼哭而感到欣喜，又是一声“妖怪啊！”瞬间让整个王爷府陷入了混乱之中。

雪羽生下了一个遍体通红，身上长有许些蓝色细绒毛，并且背负翅膀的男孩。

“惠王爷新纳的妾侍是个妖怪。”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除了潘家上下，雪羽的姐姐也同样受到了牵连，只是好在皇妃的极力辩解，才证明清楚了潘家不是妖怪。只是潘雪羽生下妖怪却是事实，恰好当时存在目击过冯少江的人，一些奇怪的传言便就传到了王爷耳朵里。

“她和妖怪私通。”

“她是个被妖怪迷惑的女人。”

“那是她和妖怪生下的孩子。”

“那孩子不能留，妖怪吃人的。”

“……她欺骗了王爷。”

“那是妖怪的孩子……”

“她……”

深感自己被欺骗被戴了绿帽子的王爷，一怒之下想要处死雪羽和那刚出生的婴儿，却在突然出现的一个野和尚的游说中，只是将尚未度过月子的雪羽收押了起来而已。

忍着下体疼痛的雪羽，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在这被重兵把守的地牢中，默默听着那石墙外再次渐渐退去的蝉鸣声。

凤麟洲不是什么天南地北的地方，有得去，有得回。

好不容易离开了那片百鸟故乡的冯少江，费劲自己的全部力气，拍着翅膀追着风和雨飞回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他只是和雪羽分别了一炷香的时间，牵起他们命运的红线就已经被一刀剪短。

冯少江站在已经荒草遍地的潘府门前不知所措，徘徊了许久，才看见从墙的另一端转角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妇人。冯少江连忙上前拦下对方，询问这潘府上下。

“这京城可找都传开了，公子你不知道啊？”那妇人惊讶的说到，同时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俊秀的公子。

冯少江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哎呀，总之就是潘府遇到劫数了，亏得贵妃娘娘大福，躲过一劫，但也是大势已去，现在潘府上下举家迁移到了南边去了。”

“那潘家有个二小姐也跟去了吗？”冯少江抓着那妇人的手臂，着急着问潘雪羽的去处，可他这句话出来以后，那妇人表情一变，瞪大了眼睛有些古怪的看着冯少江。

“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了，知道的也不会告诉你的。”

“可是她对我很重要！”

“哦……是吗，这样啊……”那妇人听到冯少江这么说，神色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讪笑着符合了几句，又挑起自己的担子神色紧张的对冯少江说到：“公子，我还有东西要卖，就不打扰你了，二小姐的事你也别问了，趁早离开这里吧，都是是非之地。”说完她便加快了脚程匆匆离去。

冯少江继续站在原地，愣愣神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到雪羽是不是也跟去了，那妇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冯少江只好摇摇头，想着如果去过去去过的地方，雪羽会不会在那里等他呢？

自己离开也不过两年多而已，虽然不是次年开春而是二年后的深秋，但已经是加快脚步赶回来了，也不算是失约对吧？

心想着，冯少江慢慢朝那个他们分开的秘密花园走去。

那个秘密花园还是和离开的时候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枯黄和衰败。冯少江天真的以为自己留在这里迟早是能等到雪羽来找他的一天，既然自己找不到她，那只要自己留在这里，雪羽一定会回来找他。

冯少江这么坚定的认为。

时间继续，秋日的丰收的金黄开始变成收割后的荒芜，再从黑黄的荒芜土地渐渐裹上了素白。漫天之下，只剩了黑白两色而已。

唯独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