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妖兽青奥（1/2）

天羽城，银岚帝**队驻扎地。

每天晚上张天羽都睡得很糟糕。

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睁大了眼睛，时间久了涩痛的眼眶边缘就会渐渐渗出冰凉液体，如此一来视线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轮廓。张天羽闭上眼睛，似乎看到脑袋后面还有盏发出危险信号的光点在不断闪烁，有种轻微的痛觉从后脑勺隐隐传来。

大脑的神经在睡与醒之间挣扎，唯独心脏以惊人的频率在跳动。张天羽想他老了以后一定会死于心脏病突发，不过，也很有可能等不到老年就提前结束或平淡或光辉的一生。

今夜也是，张天羽把双手放在心脏上，隔着薄薄的皮肤感受它千叶鸟一般的频率，胸腔里有只不安分的小怪兽在咆哮，它似乎在对毫无意义的现实感到不甘，而张天羽对它无能为力，只能用手按住心脏，一如抚摸被张天羽留在家乡的小猫。

张天羽看一眼窗外，此刻是凌晨。距离夜尽天明还有半个多时辰，张天羽起床一边喝水一边倒数，如果不出意外又会看到阳台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军营里的日子过得很平淡，自从他得到这股力量以后总觉得有些东西在发生变化。

“嘿，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张天羽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不轻，手一抖，陶瓷杯以不可挽回的姿势掉到地上，下一秒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在整个房间里响起。张天羽带着哀怨的眼神转过身去，在黑暗里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在对张天羽傻乎乎的笑，他挠挠后脑勺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眼睛不闪不避直直地盯着张天羽。

客观地评价一句，这个少年有一张很俊秀的脸和一双黑亮的眼睛，总的来说还算帅气。

记忆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张天羽并不是很确信。

张天羽默不作声，只管清扫地上的碎片。少年却打开了话匣子，他拘谨地站在张天羽身后，絮絮叨叨。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妖兽青奥啊，在你小时得一场重病那年还来探望过你呢！”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你的头发好长好长，躺在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当时我们谈起了你喜欢的书还有你的梦想，难道你全忘记了？”

“我。。。”

大概六岁那年张天羽的确得了一场重病，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但张天羽不确信当时这个人是否也在场。张天羽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是冷漠的表情：“哦？你继续编，今我有足够的精力听你讲故事。”

有那么一秒钟，张天羽看到这个叫妖兽青奥的少年脸上闪过失落的影子，但那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又咧开嘴：“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个房间好闷哦！”

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妖兽青奥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张天羽只能紧随其后。这个时间点，房间里的鼾声四起，外面的马路上没有一丝车鸣，世界已经死亡，只有心脏还在剧烈跳动。整个军营里的将士都在熟睡，因为天亮之际他们就将发动对天云国的总攻，这次进攻已经搭上了银岚帝国一半的精锐，还有一半驻扎在边境线上，在森林的底下，在精巧的工事里。

十月中旬，从房间到天羽城的这条大道上到处是枯黄的落叶，张天羽和似乎认识似乎又不认识的少年妖兽青奥走在这条路上，黑色的夜风裹着寒冷朝张天羽们扑来，明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单衣，妖兽青奥却显得很无所谓，而张天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问了我一个问题，好像是这样的吧。”妖兽青奥舔舔嘴唇，“问题好像是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对吧？”

“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张天羽不禁愕然，站在原地呆愣了几秒钟。记忆倒退到生病的那一年，在意识模糊的某个傍晚确实被人问到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张天羽已经完全记不起当初是怎样回答的了。

成为什么样的人？

妖兽青奥回头意犹未尽地望了张天羽一眼：“我记得你那时候说你要做银岚帝国最强的绘魂师，是不是这样的呢？。”

像是黑暗中有人燃起了一支蜡烛，那段记忆顿时变得很清晰，张天羽当时的确是这么回答的。

“那么，你所理解的

强大又是怎样的呢？”妖兽青奥温润的声音传到张天羽的耳朵里。

张天羽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变成了叹息。

以前张天羽所理解的强大，就是看很多书，然后跟随一个很强大的绘魂师学习练习最好的魂术，现今看来那时不可能的，大陆上最强大的绘魂师现在已经出现，但他不是张天羽，而是银岚帝国的皇子格兰。

他的梦想似乎没办法实现了，但现在他也不感到悲伤，因为他知道天完全亮的时候他就将带领军队前去支援皇子，能和那么强大的人并肩作战他自然感到自豪。

他忽然想起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修炼魂术了。

在有了足够时间的现在，张天羽却失去那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