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1/2）

“阿真，这是师兄偷偷给你买的风筝，可千万别让师父发现！不然你和师兄都要挨打！知道吗？”

手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藏好，头顶已然降下一片暗影，上一秒还在手里的风筝下一秒已经被扔在了地上。

“师父求你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乱买东西了！师父，别打了，疼……”

“我打你，不是让你以后不乱买东西，而是让你明白，做任何事都不可以背着我！”

阮真叹了一声，就算是记忆，师父他，也是这样的让人……厌恶。

夜里起了凉风，阮真回头看向床上，阿轩娘睡得正沉，圆月已不复之前的明亮，不知何时，它的一角覆盖了一层乌云。

阮真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院里。

墙角的纺织娘叫的很响，合着黑暗里的蛙鸣声，仔细听，倒能听出其中几分趣意。

阮真一时听的入了迷，直到危险降临，才醒悟过来。

掌风是从她背后袭来，来人甚至没看清她如何出手，手腕就已被牵制住。

“你是何人！”来人声音粗噶低沉，像暗夜里偷食腐尸的乌鸦发出的鸣叫。

阮真本想学着话本子里的复仇之人张狂的笑一笑，然后再得意的告诉他，她是谁！再然后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可她发现真到这一步，根本笑不出来。

她缓缓转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的看着眼前干瘪瘦弱的老人，轻声道：“师父。”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自卑怯弱的孩子，她看着曾经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老道士，心头除了那一抹苦涩，便是真真切切的释然。

她曾经一度以为这个养育自己的老道士死在了姬年的手中，后来明白前因后果，也曾恨过他，可她依旧存了自责，无论他当初多恶劣，她也不想见到他死。

“是你！”老道士经过一番辨认，终于认出了她。

“是我。”阮真放开了他的手腕，也在看着他。

老道士目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似惊讶又似悔恨。

阮真了然的看着他：“师父，这么多年，你依旧没变。”

老道士嘎嘎笑了几声，瞥了她一眼：“拜那红衣小子所赐，为师我可变了不少

！”

“我的意思是，你想杀我的心，依旧没变。”阮真好笑的看着他，心中却不生半点波澜。

无论他当初对她有养育之恩，还是利用自己，她都不再与他计较。

老道士却因着她这句话僵了脸，半晌发出一声冷哼：“说吧！你今夜在这等我，是为了杀我？”

阮真好笑地摇了摇头，她若是想杀他，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

“我只想问，你和屋里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她从第一眼给那女子诊脉，就发现这女子体内有一股邪灵之气，而能用邪灵之气伤人的，除了修士之外，便是会点邪门歪道的凡人。

她一开始并未想到是老道士，只是无意间听到睡梦中女子的乞求声，而她乞求的，正是老道士的道号——凌虚道人。

“什么关系！她嫁的男人有了新欢，她又善妒，男人受不了，便买通我杀了她，谁知她竟然半道逃了！”

“所以你追到了这里？”

老道士斜睨她一眼，不再吭声。

阮真低了头，四周的虫鸣声忽然变得刺耳起来。

“除了她，这些年，你还害了多少人？”

老道士哼了哼却并未作答。

她已然没了耐心和他说话。

老道士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动了动身体，忽而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阮真霍的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看向他，良久方道：“不想！”

老道士邪邪地笑了笑：“我当年被六合派驱逐出去后便在各地游走，那一日和今夜一样，我因被人追杀躲在了一个庙里，你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就好像算好时间一样，凭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老道士边说边看着一旁的阮真：“你甚至不哭不闹，只是看着我，我以前常听老人说，山精野怪成精后会化成人形，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捡到了宝贝。”

“别说了！”阮真低吼出声，双手却无意识的握成了拳。

当年她被小青姐困在山洞里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记起了前尘往事。

记忆里她是一个庙祝，每日向她祈福的人不计其数，她除了每日收集那些凡人的心愿便是替他们达成愿望。

记忆里她还是个无情无爱之人，每日像个

机器一样木讷的做着该做的事。

不懂喜怒哀乐，不知人间爱恨。

可老道士说的这些，她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

她后来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婴儿？为什么会以实体的形象出现在人间？

“害怕了？”老道士讥讽的看着她，目中却是一片狠辣。

阮真一口气还未喘匀，老道士的掌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