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相见（1/2）

“想不到如今的人间，如此的昌盛繁华。”

“昌盛繁华不好吗？”阮真托着刚从小摊上买来的糕点，笑着递到姬年面前。

姬年低头看了一眼那糕点，他不是很喜欢这种甜腻腻的食物，可看着那白皙的掌心托着它，他忽然有了食欲，接过来道：“没什么不好，只是他们过的越安逸，未来……”

他没有说下去，阮真看了他一眼，知他是在担心那些修士会不会再搞出更大的举动，危害他们。

十年前他们没能成功，以后，他们也未必有能力打破这种血腥残忍的定律。

彼时华灯初上，二人一路笑谈向前，瞧见新奇的好吃的，便会停下来驻足观望一番，姬年几次想买给她，皆被拒绝了。

阮真笑着说：“小时候和师父还有黎山师兄行走人间，黎山师兄总能偷偷买到这些，然后藏起来给我，可他每次总能被师父抓到，然后就是一顿暴打。”

姬年静静看着她，阮真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面人，继续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笨的人呢？一次两次被抓到，却还是要买这些东西给我，被打了还裂嘴对我笑。”说着放下手中那个面人，看向姬年道：“我想师兄，很想很想，姬年，我想去见他。”

她过去不明白师兄对自己的感情，可她现在明白了，她这一生可以不亏欠任何人，可唯独那个黑黑的少年，是她亏欠的。

风将二人的衣角吹动，姬年低头，手中的糕点已经凉了，他忽而没了刚才的兴致，可他还是放在嘴边，一口一口吃着，一时竟也吃不出它是甜是咸，倒是微微带了一点苦涩，只是不知，这苦涩，又是从何而来？

彼时的阮真正低着头朝前走，待她回头，姬年的糕点也刚刚吃完，她看着他微鼓的双颊，忽而笑了，他看着她的笑，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他到底不如自己想象的大度。

嘴里还残余着一点糕点，他小小的砸了下嘴，原来是香甜的桂花糕。

阮真想过无数次见黎山的场面，却都没有眼前这一刻来的真实。

她站在山的一角，却足够自己看清不远处的那座茅屋。

当初黑黑的少年魁梧了不少，正蹲在地上捆着早已劈好的木柴，想来是为了带去集市上卖。而门前木凳上则坐了个稍稍丰腴的女子，一边笑着择着手中的菜，一边和眼前的男子说着话。

即便隔得远，阮真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温馨。

屋门突然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大叫着扑向择菜的女子，阮真眼睛亮了亮，刚要迈出的脚步又顿了回去。

身后的姬年拉

过她的手，带着她朝前走道：“五年前黎山寄过一封信，可惜那时候你不在，我又……”想到什么，姬年适时住了嘴，见阮真的目光全部锁在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便继续道：“信上说他添了个女儿，叫念真。”

说到这里，姬年忽而停了脚步，直直看向她道：“阮真，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初黎山留在了六合派，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他这半辈子，都不曾慌张过，可眼前的话说出口，竟有了那么一丝紧张。

阮真瞪着双眸看着眼前微微抿唇的男子，一时不明他的意思，待回过神来，眼见着眼前之人的眉越皱越紧，噗嗤一声笑道：“不会！”

这次换姬年瞪着她。

阮真不理他，转而越过他走向前方的茅屋，心中的欢喜却怎么也止不住，颤抖着叫了一声“师兄。”

黎山以为是幻听，这些年，这样的幻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直到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他才惊觉哪里不对劲。

手中的木柴将将捆好，又散了一地。

眼前站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姑娘，黎山觉得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小姑娘还在。

直到女儿软软的语调响起，他才从混沌中惊醒。

阮真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眸中有水光闪过。

姬年那个笨蛋，师兄于她，是亲兄妹的存在，她除了敬仰和崇拜，便是对兄长的尊重喜爱，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师兄如何？

他居然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

“阿真？是你吗？”像是为了得到验证，黎山一把抓住身旁妻子的手，激动的摇着：“媳妇，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她？”

妻子笑的直摇头，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阮真，转而对着他温柔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是个很美的姑娘，跟你讲给我和念真时一模一样的姑娘。”

黎山终于不再摇晃自己妻子的手臂，似有点害怕又似有点不敢置信，哆嗦着身体转过身，终于看向了眼前的人。

他做了无数个梦，写了无数封信，可从未有过回应。

他以为养了十几年的小屁孩冷心冷情到再也不要他这个凡间师兄了，又或者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曾一度想要去山上寻找她，可身边的妻儿却由不得他离去。

他若离去了，母女二人的经济来源都没有，他得养家，养妻子，养孩子。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冲过去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