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拜祭（2/2）

一声一声的哭诉：“吴昊宸，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声一声，无法回答。

那些纪雅清埋藏了很多年的委屈，终于可以在这个时候说给吴昊宸听了。

以前她不说，是因为吴昊宸并不喜欢她，说多了不过是难堪而已。

如今终于能痛快陈诉，也是一种释然。

最后谁的眼泪感染了谁，纪雅清知道吴昊宸也哭了，虽然她没有看见，但是她感觉的到，吴昊宸的眼泪落在她的悲伤，一阵炙热。

那是他欠她的终于还了，却已经这么晚了。

纪雅清哭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席地坐在地面上看着墓碑发呆。

吴昊宸用一个艰难的姿势依然抱着纪雅清，没有放开。

“吴昊宸，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恐怖片，里面说一个女孩子不忿被母亲打胎最后化身为厉鬼缠着母亲，久久都不肯去投胎，流连人间。”

纪雅清说：“我的本意是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受苦，可是借口在天花乱坠，我还是剥夺了他唯一出生的机会，以后都不会有了。”

“剥夺他生存机会的人是我，如果他怨气不散的话，要

找的那个报复的人也是我。”

“我们都有错。”

纪雅清突然这样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其实跟你挺像的，原来也很够狠毒。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你杀的是人心，而我杀的是人命。”

吴昊宸的眼神在纪雅清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深刻而复杂，却良久无言。

“算了，再追究也没有意思了，孩子，爸爸妈妈来看你了。”

妈妈这个词，说到了，总有一些酸涩。

“对不起，我们的不成熟任性害你不能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其实我们都很爱你。如果你真的有感知的话，就请原谅我们吧，下一辈子，如果你愿意的话，在当妈妈的孩子，好不好。”

她说的很温柔，像是孩子还在，吴昊宸听的觉得心酸，像是原本他们可以一家三口美满和乐的，但是却被他亲手毁了。

如今只剩下一些尘土。

徒留思念。

来生的约定是纪雅清许给孩子的，与他无关。

他说不出话来。

要走的时候，纪雅清突然转身问道：“难得来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跟她们说的？”

吴昊宸掏出手绢，把母亲的照片擦拭干净：“妈，她是纪雅清的女儿，但是您不要恨她，请你保佑她。”

纪雅清在她墓前深深鞠躬：“阿姨，我替我母亲对你说声对不起，如果怕是你们已经碰面了，她已经复出代价了，请你原谅她。”

纪雅清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是她，知道杀母仇人的女儿就在面前恐怕早就与他拼命了，说不定比吴昊宸更狠。

但人已死，恩怨已经结束了，在说些什么都无用了。

吴昊宸替他母亲回答：“我妈一定会的。”

走到冯亦晚面前的时候，吴昊宸复又擦拭照片。一句话没有说。

纪雅清微微的笑了：“说吧，不用怕会刺激我。”

从纪雅清这个角度看上去吴昊宸侧脸线条分明却带着几丝压抑，说不上来的原因，倒是纪雅清先开口说话了：“你好，我叫纪雅清，不管怎么样，很高兴与你相似。”

“亦晚，我现在才知道，她真的是你带给我的救赎，可惜我没有珍惜她，你原谅我。”

纪雅清面上的笑意慢慢的凝结：“其实，吴昊宸我们之间谁都不能救赎谁。”

在下山的时候，已经暮色西沉了，依旧是吴昊宸把纪雅清背下山，纪雅清突然说：““既然都已经回到S城了，我想回以前我跟一凡住的地方看看。”

“好，那间房子你走了之后我便买了下来。”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纪雅清也没有表现出来：“谢谢。”

吴昊宸沉默了好久，才说：“雅清，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客气的对我。”

纪雅清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反正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吴昊宸浑身一震，像是突然想起来，他说过，这次之后，再无关系，但终究声音沙哑的说：“让我陪你最后一站好不好？”

“吴昊宸，你这又何必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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