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难登大雅（1/2）

石斗亭，

西臻对着琴谱练了已有三日，可却仍旧只能弹出一些不完整的残音。

明明琴谱上的内容她已经熟记于心，可这十指却不受身子控制，僵硬的厉害。

又弹出几个残音后，西臻气馁的放下双手。

“这曲子，我大抵是弹不好了。”

沐子衡本正在读着一本没了封面的书，闻言含笑安慰，“虽是残音，却不难听。”

“虽不难听，却难登大雅之堂。” 此曲若只是用来消遣便罢，可偏偏是西臻用以打进皇宫的重要利器，弹成这样，进宫后也只是丢人罢了。

西臻蹙着眉，第一次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区区的曲子都弹不好，她又谈何找席诚之报仇，谈何给将军府雪耻！难道永远都要依靠别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么！

西臻越想越是懊恼双手握成拳竟砸在了无声琴上。

“嗡。”

无声琴受了重创，其音如同悲鸣一般。西臻手背上显现三道血痕，她将手置在无声琴上，低头情绪低落。

无声琴仍在悲鸣，似是在像自己的主人诉说不满。

沐子衡二指轻勾，中和着那沉闷的琴音，“练琴首要的心性，目的不纯，永远不可能弹出好的琴音。”

西臻身子微僵。

她以为，好好练习即可，原来这琴与人一般，唯有将一腔真心尽数交出，才有相识结交的可能。

原来，是无声琴在表达不满么？

西臻甩头将心中杂念尽数抛之，重抬双手，十指撩拨勾缠，优美的琴音便倾泻而出。

心中再无杂念后，琴谱上的内容从心间化在了指尖。西臻没有刻意回想琴谱上的内容，手指却弹的飞快，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沐子衡闭上眼欣赏着琴音，时不时的点头。

“小指回勾。”

西臻一愣，而后又快速反应过来，将双手小指勾起。

西臻弹琴有个小毛病，无论是哪指拨琴，小指总爱在琴弦上留下余音。

在个别阶段这样的弹法可营造出有余音缭绕的感觉，可在大多时候都给人一种赘余的之感。

内行人会欣赏这种弹法，但宫宴上的大多人都是外行人，所以，西臻的这种弹法很吃亏。

一曲罢，西臻的心下竟是说不出的满足。

原来心平气和毫无杂念的弹琴竟是这种感觉。无声琴仍旧是“嗡嗡”的响个不停，听起有愉悦之感。

西臻这才明白，原来以往她带着情绪弹琴都是对无声琴的侮辱。

“感觉如

何。”

西臻露出会心笑容，“甚好。”

好情绪是会传染的，是以沐子衡也是笑着。西臻身子从小没有打好根基，因此看着有些削瘦，但她的脸颊上却是有肉的。

笑起来时脸颊酒窝像是两汪清甜的甘泉，让人深陷其中。

沐子衡怔住，忍不住的伸手在西臻面上捏了一下。

这个动作做出后，沐子衡与西臻同时都愣住了。

沐子衡觉得自己应该松手，可手下触感太好，他一时舍不得松开了手。

西臻面上悄悄染上了两抹堪比夕阳余晖的红霞。嗓子发干，西臻身子后仰，唤了一句，“至羽师傅？”

沐子衡慌忙松开了手，用咳嗽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抱歉，我刚刚……”

“无事。”

沐子衡未说尽的话又吞了回去，他将手落在无声琴上，说着，“今日时辰尚早，不如出去走走？”

西臻瞥了眼西边天空火烧云般的天空后，又默默的收回了眼，缓缓的点了点头，“也好。”

……

夕阳下的京城街道如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格外耀眼。西臻与沐子衡并肩而行，身影被拉的很长。

鲜少以轻松的心情走在京城街道，西臻不禁好奇起来。

周国的民风民俗与大温截然不同，大温是水乡，无论男女性子都偏柔，民俗自然都以水为基础衍生出来的。

而周国靠山，民俗是由土地衍生而出，西臻看来自然是觉得稀奇。

蓦地，西臻住了脚，“这人为何……有些熟悉？”

沐子衡顺着西臻视线所看的方向看去，也是皱了皱眉。他记忆过人，对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如同乞丐的男子自然留有印象。

“是那日在太子府险先玷污了沈大小姐又成全了蒋元永的人。”

经沐子衡提醒，西臻瞬应过来。

难怪她会觉得此人如此熟悉，原来是二识了。此时的西臻注意力全然在那奄奄一息之人身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为何沐子衡会对那日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沐子衡望着西臻的侧颜，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却见西臻挪了步子半蹲在了那人的身前。

“你叫什么名字？”

一身狼藉的男子听到上方传来的轻柔声音，费劲的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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