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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千疮百孔算江湖,矫情到死叫青春(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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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布拉格的第二年,我爱上了绍华。那时候,我还是一名靠在博物馆做兼职的普通学生,而绍华早已步入社会,成为这城市众多建筑工程师中的一员。
我们在一场卡罗维发利的夜雨遇见,他踮起脚,隔着片水洼将一把黑色长柄雨伞递给我,湿着头发冲我笑,接着快步冲过马路,扭亮了车灯。
这段爱情的开端没什么波澜,更谈不上轰轰烈烈,仅此而已。我像是一只小动物,被绍华不声不响地收留了下来。
起初,我全然猜不透绍华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是胸无城府还是深不可测?是不苟言笑还是妙语连珠?我只是一味告诉自己,无需怀疑,绍华是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那时候,我们住在菩提树大街三十三号,一座残留着前苏联遗风遗骨的老式建筑里。那座房子红砖黑瓦,墙面剥落,只有矮矮四层。绍华租下了向阳的房间,敞开窗户,便能看见街对面的犹太墓园。
饭后,我们经常去墓园里散步,遇到路口就停下来玩猜拳。墓园门口有家小花店,临走时,绍华会买下新鲜的鸢尾和水仙。
其实恋人和凶手很像,都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有一套心神合一的惯用手法。
绍华爱我的方式专注而特别,那便是用沉默,用忧郁,促使我不断去索取,不断去靠近,令我深陷于此,令我寸步难离。
我钟情于他眉眼轻佻的高冷神情,好似轻微勾一勾手指,都是在垂怜于我。
绍华跟我说,无论人们如何躲闪刻意回避,这世界上的爱情总有新旧之分,我们无法拒绝接踵而来的欲望。我对这种言论看似妥协实则保留意见。要知道,只要他爱我一分,这一分的我便是崭新的,而我们之间的爱情也就会随之无限进展绵延不绝。
那时候,除了兼职和上学,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端着红酒配薯片,意犹未尽地看向绍华尚未沧桑的侧脸,感觉再这么过下去,日子就要飞起来。
绍华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不起身也不说话,长时间埋头读一本纸张泛黄的小说。直到夕阳西下,我们才整理茶几回客厅,在享用晚餐的同时,放上一部情节跌宕的旧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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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绞着手站在绍华制造的逼仄之中,呛着烟和他争吵,吵着吵着就会笑起来,或者蹲在墙角,盯着他轮廓模糊的背影,哭得肝肠寸断。我问他:“我们是不是就快要玩完了?”每每吵到彼此精疲力竭,我们又会以温情以蜜语和眼泪收场。
大概只有这种俗到尘埃里的口舌之争才能够让我心安,让我意识到这份心心相交的爱还有温度。
如果他不在,我就变成了那种容易触景生情的动物,抽出他的香烟,放在指尖来回穿梭,将古龙水涂在手腕处揣测他的味道。将他的领带从衣橱里一条条抽出来,平铺在双人床上,再一条条卷好,放回到衣柜里。
如果我恰好在黑夜里醒来,便侧身环住绍华,把脸埋入他脖间。绍华意识模糊,却还是伸出一只手来,握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我以为这样的相处模式会像是镶在镜框中的照片,将分秒与永恒、过去与将来混为一谈,永不变迁。可我明明就是误解了人们对“永恒”的理解。
现实不如我预想的好。我以为只要自己处事完满而周全,就能够抵挡万千不测,将风平浪静滞留身边,然而,当层层叠叠的矛盾接踵而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爱情中根本不存在孤注一掷,从来都是要彼此互相协作配合的。
和所有过渡期的情侣们一样,不知从哪天开始,我和绍华因小事开火,后来战况越演越烈,而引发争吵的事情却也越发琐碎——
只因一束忘记换水的鸢尾;只因我将靠垫落在阳台的躺椅上忘了拿回来;只因领带的放置顺序挑错了颜色;只因阳光炽烈的午后,黑色茶几上惊现出一小块灰尘。
后来,事出无端,绍华便与我拉开了长时间的情绪战。
那年冬天,因为兼职,我在捷奥边境的两座城市之间辗转。我在往返的火车上一杯接一杯喝着Svarak,但却没醉过。有一个午夜,在高原,大雪压坏了线路。我和邻座牵狗的捷克男人一起下车散步,那时,我睡眼惺忪,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后来,想到绍华,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在荒原上,我不知该往哪里走。如同我与他之间的道路,我全然无从选择。
停滞,令两座城市之间的铁轨长了几公分;沉默,让我与绍华之间的距离多出了一大段路。
当绍华每早那一串叫我起床的亲吻开始消失,并开始不再与我秉烛夜聊一些缠绵悱恻的话时,我便束手无策,失魂落魄。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这样的场景:我在午夜的沙发上醒来,投影仪播放的电影正好唱至曲终人散。绍华坐在沙发尽头喝一杯马提尼,领带随意搭在不远处的椅背上。我从背后环住他的腰,然后他反锁我的双手,亲吻我的额头,抱我去宽阔的大床上做缠绵悱恻的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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