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庇护（1/1）

姜瑄殿试当天，鲜衣怒马从朱雀门走出，一举成了历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名动燕京。

他上任做的第一件影响非凡的事，便主张重修国法，历时三个多月，新国法终于修改完毕，很多曾经大燕国忽略的律法都被修订在其中。

对于军队的管理，有一条最为基本的原则便是：赏罚分明。

而这本是一个有害于官僚，对平民极为友善的原则，如今却成了牵制卫灼前行的最大绊脚石。

“姜大人，新国法本将军看过，姜大人一些高见和深远的见识，本将军也极为感佩赞同，不过就算咱们按赏罚分明的原则来判，卫灼明显也是功大于过吧？你因为小罚而误了他本该得到的功勋，本将军以为，过于武断。”

“将军误会了，我也不想委屈了卫尉。只是提醒将军，柏城要塞非他一人之功，将军莫要伤了老部下的心啊。”

这一句话简直把厉霆钉在了板子上。

顾严松骑虎难下，他想要功勋，想出人头地，没人想一直在一个职位上停滞不前。

但是就算他再迟钝，现在也能感觉到姜瑄突然掺和进来，绝不止他表面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卫灼，你怎么看？”

厉霆已经动摇，他想把卫灼提拔到身边来，但很明显，姜瑄不同意。

他势必阻拦，且他身份地位摆在那，厉霆收到来自京城的消息，姜家日益壮大如今已非同小可，皇上极为器重他这一支，不可忽视。

卫灼一直没有说话，他沉默时凛着眸子，硬朗的五官总会给人一种锋利的错觉。

“没有疑问，就按照将军说的办吧。”

厉霆松了口气，他还是识时务的。

庆幸卫灼并不傻，他摆摆手，“那这件事就按照姜大人说的来，今日我便攥稿呈报给皇上。”

全程卫灼没有再发言，他不止一次接收到姜瑄挑衅且肆意的目光，他就是故意的，他也非常明目张胆，但卫灼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好像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卫灼，只要我想弄你，你就得立刻死在我面前。

这次没有沈棠声，他只能接受现实。

赤裸裸的事实好似在向他证明，看，没有沈棠声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你不想改变这残破不堪的一切吗？”

“你荡然参军，就是为了在他人的推波助澜下才能得到几个漂亮的功勋吗？”

“你锋芒毕露，我走了，谁能护住你？”

她轻如鸿毛的声音飘飘然落进他耳中，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警钟，重重地砸碎了他的骨头。

卫灼第一次真正亲身感受到，即便是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也不能随心所欲。

能力不代表一切，权利，势力，永远都在搅着这碗浑水。

没有身份地位的人，真的不能闯出一番天地吗？真的就不能在这浑水中，开辟出一条没有污泥的路吗？

谢景看着卫灼走过来，“怎么样？他们真的扣了你的功勋？”

卫灼说：“那不重要。”

功勋不重要。

而是这条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不是有本事就可以大展宏图。

只是沈棠声替他斩断了荆棘，所以才走的那么平坦，而这次，她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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