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重生（1/2）

银河里1055年11月30日，亚澜失陷第四天。

电路断线，基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寒鹩静静蜷缩在一家零食店的角落里，不动也不出声。

外面偶尔一两个人影经过，发出吱吱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蛮族在寻找她们。整个基地只剩下这两个负隅顽抗的硬骨头，从反抗转化到打游击，再到被动挨打。蛮族的数量却像虫子一样多，繁殖的无穷无尽，仿佛结个网都能扑上来两只。

没人来叫醒她，所以必须清醒。

零食店里陈列着满柜台的粉色糖纸和点心，橱窗里摆着红色老头儿的塑像，带着滑稽的白色帽子。货架上成盒的巧克力和苹果显示这里将有一场节日。冬天就要来了，她没有在那个东方风格的庭院里踩过咯吱咯吱的雪，没有看到池子里冷的到处窜的红鲤鱼。梅花上结的冰条晃晃悠悠，随着风坠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寒鹩伸出结实的手指，想去拈起一枚绿色糖果。外面的橱窗“轰”的一声炸了。

一瞬间玻璃四溅，碎屑和余波劈头盖脸的冲向它。

蝗虫机站在橱窗外，出手将扑上来的寒鹩瞬间抡回原处。这次柜台连着招牌一起被砸碎，寒鹩的黑色外壳陷在墙壁里，废了好半天劲才爬起来。

“嘘，别说话。”弥撒亚出声道：“看这星空多美。”

彼时昼夜交替，无数斑斓琉璃的星光透过穹顶洒落，投影在地板上。仔细看还能看到天际边掠过大颗大颗的流星倒影，光弧大的惊人。

那根本不像流星，反倒像是陨落的飞行器。在燃烧的状态下坠入大气层里，然后外壳一圈圈烧坏剥落，最后只剩下钢架的样子。

“再也不会有这么美的星空了。毁灭是世界的必然，也是我的必然。善者纠正恶，恶者驱逐善。谁在立场上都不是错的。”他说道。

“来吧，现在轮到你了。”

寒鹩半跪半立勉强站起来，冲他遥遥竖起手指，做了几个手势。

“弑尽，所见，之敌。”

“还玩你们家那一套。”弥赛亚嗤笑，“真是没意思。”

弃星180号，同样第四天。

她已经看不清东西了，骨头冷了又冷，血液似乎在和周围湖水凝结为一体。温度像虫子一样从身体爬出去，又重新回到身上，黏腻的如同虱子。

手中紧紧抓着的东西终于筋疲力尽，随着手指松开坠入湖底。

“要选择吗。是我们的世界，还是你的？”

又来了，那个不辨方向的声音。

仿佛是从心底响起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神的世界没有痛苦，但也没有痛苦之外的东西可言。”那声音说道：“你看到的就是如此。神格带给你的是灵魂不灭，但我们的永生更加无聊。反反复复，一日多过一日。”

“我没有选择权。因为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也不清楚到底想要什么。”她摇摇头，“过去的我和以后的我，我无权为她们选择。”

脑海突兀的一空，接着是无数的内容。醍醐灌顶一样，淅淅沥沥的从某个地方苏醒。她看见自己坐在树上的样子，皇宫的地上铺满了雪。还有六片叶子的家徽，夏日的暖风和热烈的阳光。有人牵着年幼的自己，骄傲的对别人说道：“这是我的小女儿。”

好漂亮的小公主呀。

她坐在草坪上，有人拉着她的手，说殿下永远不必害怕孤独。那只手苍老布满皱纹，但是诚挚而温暖，一点一点，浸透心脏。

“皇女殿下...”

“在等你呦...”

“她为什么还不来？”

不用等太久，很快了。

快到一伸手就能抓得住。眼前闪过无数的熟悉的脸，艾尔莎的，斯兰的，父亲的，兄长的，昔日那些老部下，皇宫内的侍从，总是调皮捣蛋的弟弟，沉默不语的阿尔特，坐在花园里看书的迪奥，他很少问自己问题，但脸上写满了“想要知道”。

她闭上眼睛，星穹塔上猎猎的风里站着的人不是金发红眸的少女，而是自己，黑发黑眼的样子像是在照镜子。

“再见啦。”

对不起，林琅。再见。

“我的一生错过了很多人。”苏醒后的艾丽娅，不，应该说是叶素理更确切些。虽然眼睛没有泛红，但那看起来的的确确就是她。坚定、从容、一如既往。

“现在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就让我来守护这个世界，这个国家，我长大的地方。就让我来....捍卫。”

“别人也能代替你的职责。”那声音说道。

“别人代替不了我。”

“那你选好了吗？你的身体撑不住青铜神迹的再次催化，衰竭近在眼前。如果获得神的力量就可以活下去，但必须抛弃你的人生，这是加入的代价。”

“我同意。”

“杀死弥赛亚，这之后的世界...由你来拯救吧。”那声音沙哑的说道：“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