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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难友(1/2)
兄弟俩逃离危险后,毛少峰决定当晚就去乡下避避风头。他让毛少华和他一起走,但是毛少华不愿马上离开,他还想再见谢圣婴最后一面。毛少峰拗不过弟弟,只好先行离开,让毛少华随后去乡下找他。
毛少华一个人回到家,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他心里一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当他打开门后,发现门口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巡警。几名巡警二话不说,就把毛少华逮捕了起来。
毛少华万万没有想到,巡警这么快就能找到他家里来。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的呢?压根儿没人看见我呀!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叫他伤透了脑筋,但就是想不到答案。
从家里到警卫部这一路上的遭遇,毛少华是永远忘不了的。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天空布满了乌云。巡警们推搡他,从背后或两侧对他不停地拳打脚踢,毫不留情。毛少华忍着疼痛,昏昏沉沉地木然向前走着。
到了警卫部,毛少华背上又挨了一拳,被推进了一间小黑屋。他整个人撞在墙壁上,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他伸出双手,在漆黑中摸来摸去,最后摸到一个木板床似的东西,坐了下来。他受尽了折磨和毒打,心情十分沉重。
这一夜,毛少华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一样,任人宰割。肉体的折磨、疲惫、饥饿,以及因困顿无助而发自内心的恐惧,无不加重了他精神上的绝望。
他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心神不宁,累得阖上了眼睛,胳膊和双腿像石块一样沉重,仿佛躺在墓穴里。他心想:这下一切都完了。
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黑暗中闪烁着幽白的光。毛少华倾听着窗外树木的悲戚,每次听见枝叶婆娑的声音,就会悚然一惊。
牢笼里阴冷潮湿,充满刺鼻难闻的气味。毛少华茫然地打量囚室,周围的景物无论清晰亦或模糊,静若止水亦或蠢蠢欲动,都如同无法触摸的鬼影一般时刻紧盯着他、纠缠着他,随时准备吞噬他。
他感到呼吸困难,痛苦不堪,像一个被按在水里的人那样动弹不得。他想挣扎,却沉得更深,身体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似的。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真希望自己就这样一直躺下去,不再醒来,死掉了事。他眼前一片漆黑,内心也是一片黑暗。
在意志的门外游荡的幽灵般的梦魇,将他吞噬了。
几个世纪过去了……黑暗在逐渐退却,黎明姗姗来迟。
囚室里除了毛少华外,还关押着两个人。
一个是大胡子老头。他穿着破长袍,侧身躺在板床上。他是个酿私酒的,因为偷了别人的手表给抓来的。
另一个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长得很结实。他躺在窗子下面的角落里,身上披着件破外套,平稳地打着鼻鼾。
老头起身活动了一会儿,就坐到了毛少华身旁。他把新来的囚犯仔细打量了一番,连珠炮似地问道:“小伙子,你也来坐牢啦?你是为啥给抓来的?不会也是因为偷东西吧?”
毛少华坐起来,看了看这个纠缠不休的老头,低声回答道:“不是。我是为哥哥的事给抓来的。”
“你哥哥怎么啦?”老头非要问出个究竟。
这时候,那个汉子也醒了过来,插嘴道:“你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干嘛?也许他现在已经够难受了,你还问个没完没了。”
老头立刻转过身来,啐了一口唾沫,朝着那人说道:“我是在跟你说话吗?谁派你来教训我的?”
“你别急嘛。我的意思是说,你让这小伙子好好缓一下。”
囚室里安静了下来。
老头开始吃起东西。汉子不慌不忙地卷了一支烟抽起来。一股呛鼻的烟味立即在囚室里扩散开来。
老头嘴里塞得满满的,吧嗒吧嗒地嚼着,又唠叨起来:“抽起来没完没了,臭得要命,就不能让人吃顿安生饭。”
汉子嘿嘿一笑,说道:“你是怕饿瘦了吗?你就不给那个小伙子吃点?别总往自己嘴里塞。”
老头不耐烦地把手一甩,说道:“他现在没胃口吃,能怨我吗?我吃多少,用不着你多嘴多舌,又不是吃你的。”
接下来几天,毛少华都被带去审讯室。拷问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一问三不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许他想做一个英勇无畏、宁死不屈的人,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那天押送毛少峰的士兵认出了毛少华,发疯似的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夜里,毛少华睡不着觉,遭到毒打的身体像针扎一样难受。他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全身疼痛不止。他辗转反侧,一个无法摆脱的思想纠缠着他:以后会怎么样?这个问题总在脑子里翻腾。虽然只是过了三四天,但是却好像已经熬过了好几个月。明天等待他的又是吉凶未卜的一天。
难言的痛苦哽住了他的喉咙,无可奈何的绝望和恐惧涌上了心头,他失声啜泣起来。年轻的身躯由于过度悲愤和绝望而不住地抽搐着。
令人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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