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抗议（1/2）

1931年9月18日傍晚，日军的一个小分队以巡视铁路为名，在奉天(现沈阳)北面的铁路段上引爆小型炸药，炸毁了小段铁路，并将3具身穿东北军士兵服装的中国人尸体放在现场，作为东北军破坏铁路的证据，诬称中国军队破坏铁路并袭击日军守卫队。此事件被称为“九·一八事变”。

引爆炸药后，日军兵分南北两路，向中国军队驻地北大营进攻。次日，日军侵占沈阳，之后又陆续侵占了东北三省。由此，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序幕正式揭开了。

“九一八”事变第二天起，上海、北平、西安、太原、杭州……许多城市的青年学生，立即展开了广泛的抗日救国运动，罢课、请愿、游行，要求国民党政府出兵抗日。

可是，南京政府竟毫不理会人民的要求，抱定了不抵抗的宗旨，拱手把东北让给了日本帝国主义。

这更加激怒了全国人民。于是，大规模的请愿示威游行如火如荼地展开。工人罢工、学生罢课，纷纷举起了示威的大旗，涌向街头向政府提出抗议。

这天清晨，上海市中心的广场上，迎着初升的红日，一小群一小群的青年学生正络绎不绝地向这里集合着。

空旷的广场上，穿着各式校服的青年男女渐渐多了起来。广场旁的一排排垂柳吐着嫩绿的柳丝，迎着晓风摇曳。欢快的麻雀飞跃在青绿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唱个不停。

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杨柳底下，谢圣婴正在漫步前行。她本打算穿过广场到大街那边去，可是一刹那间，她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所攫取，转而朝着学生聚集的方向走去。

越来越多呼喊着的人群聚集到一起，激动的人群中传来一阵歌声：

打回老家去！

打回老家去！

打走日本帝国主义！

……

这雄壮有力的歌声加倍振奋了谢圣婴的神经，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慷慨激昂的斗志。她觉得自己的体内蕴藏着无穷的精力，蕴藏着想要摧毁一切、燃烧一切的热量。但是，她此刻还不知道该如何发挥、如何施展这股巨大的能量。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由最初的几百人增加到了几千人。突然，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高昂嘹亮的口号声：

“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

“反对国民党的卖国求荣！”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河山！”

声音是那么有力、那么激昂、那么愤慨地震撼人心。

谢圣婴站在不甚整齐的队伍外面，真想跟着学生们一起振臂高呼。可不知怎么回事，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总也喊不出声来。习惯了孤独生活的谢圣婴，一时间还没法融入到这火热的大集体中。

这时，在她旁边站着一个青年女学生，披着一头短发，个子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洁净的蓝布衫。只见女学生从容镇定地配合着人群的呼声，喊得非常响亮、有力，简直像是在领着人们喊一样。

谢圣婴望着女学生，心里暗暗羡慕：她真是好样的！

正想着，那女学生似乎注意到了谢圣婴窘迫不安的神情，就对她点了点头，说道：“你是第一次参加游行示威吧？一个人吗？”

谢圣婴看见她先跟自己说了话，高兴得很，急忙凑近她，大声回答道：“没错，一个人。你是哪个学校的？”

“复旦。”女学生拉住谢圣婴的手，神态亲切而自然，“我第一次也是不敢，后来和大伙一齐喊就不怕了。你来跟我们一起吧！”

许许多多年轻热情的目光都投射到谢圣婴的身上，那么亲切，那么热烈，似乎在希望这个陌生的女子能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来，和他们成为一体。

在这番鼓舞下，谢圣婴壮大了胆，勇气倍增。她拉着那个复旦女学生的手，挤到了最前面的演讲台前。

演讲台上，一个青年男子正在激动地挥手讲话：“同学们！同志们！国民党不久就要崩溃啦，革命高潮就要来到啦，我们要自觉武装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国民党！拥护无产阶级！拥护中华苏维埃！……”

男子的口号声犹如雷霆之音，震彻云霄。

谢圣婴觉得台上的号召者似曾相识。突然，她认出来了，那人正是毛少华的哥哥，毛少峰。

谢圣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高兴极了。她热烈、清脆的喊声，伴随着人群激昂、雄壮的呼声一起，震荡在这沸腾的城市上空。她旁边的那个复旦女学生喊什么，她也跟着喊什么。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共同的热情在彼此的手心间传递。

这时，谢圣婴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心头激动得狂跳。第一次，她感受到了群众力量的巨大。她不再势单力薄，不再形单影只，她已经是这巨大熔炉当中的一颗火种，正在蓄势待发。

正当群情汹涌的时候，突然警笛狂啸起来。正在高喊口号的毛少峰未作理会，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风度，昂首挺胸地屹立在演讲台上。

在警笛越来越近的尖鸣中，他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