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对答如流（1/2）

练嫣然手托香腮道：“溪兰，你原先是照顾太妃的？”

溪兰答道：“正是，奴婢原来在天年殿侍奉淑珍太妃。”

“淑珍太妃？岂不是前几日……”练嫣然眉眼轻轻挑起：“所以你才被拨到了这里？”

“人寿所限，淑珍太妃走时十分安详，她对奴婢很好。”溪兰低头答道。

“是么？”练嫣然划着茶盏：“安详就很好。”

冷叶琳却听练嫣然此话别有深意，一时之间却猜不透，只得道：“你们两个先去拜见关雎宫主位淑妃娘娘吧，再一则春日已到，你们去花苑帮我选些花草。”二人点头称是，缓缓退下。

“笃”地一声，练嫣然将茶盏盖子丢回杯上：“这两个人你怎么看？”

“都有可疑，或许都是冷欣悦派来监视我的，不可轻视。”冷叶琳揉了揉额头：“让皇后抓住机会，果然一时一刻都不肯放过我，比那骤风暴雨还要强烈。”

练嫣然轻叹一口气：“看来我将这宫里想得太过清浅了，这里面的水，远比我想象得深，或许很多事情并不像我想的样子，甚至包括先皇后……”

冷叶琳心头一动：“先皇后如何？”

“你姐姐的死……可能并不那么简单……”练嫣然道：“只看皇上看到我的神情，我总觉得，他对先皇后不是没有情谊的，何故当年下绞杀令呢？”

这是冷叶琳心中的钝痛，她强笑道：“士之耽兮犹可说，女之耽兮不可说，再深的情谊那又如何。”

见冷叶琳有些愀然不乐，练嫣然也知趣道：“我先回去了，这事儿一闹，那女则也不必写了，你好好休息吧。”她来得快，去得也快，冷叶琳卧于床上，不知不觉睡去。

梦中有清雅的花香，她怔忡醒来，却见一支兰草插在素瓷胆瓶中，放在床头，冷叶琳轻声唤道：“燕语……”心中一痛，反应过来，燕语早已在大火中烧死了，风竹应声进来：“才人，你醒了，奴婢煮了甜汤，您要不要用一点。”

冷叶琳一时无语，

摇摇头，转而道：“殿内不要用任何花草，所有的花草一律搬到殿外去。”

冷叶琳只是怕这花香坏了露凝香的味道，倒不是有意难为风竹，风竹没表现出任何不悦，赶紧抱了胆瓶放在外头，关雎宫偏殿也多设宽阔的隔窗，冷叶琳又道：“过些日子，你们再去培养几品竹子，在窗台上挂些空竹风铃，岂不好么？”

风竹一怔：“才人，奴婢的名字便是从风吹过竹子的声音得名。”

冷叶琳见风竹目光中隐隐有温柔之色，当下道：“为你起这名字的人，想来对你很重要？”

风竹双颊上染了绯红：“他……他是奴婢在家中的青梅竹马，也有多年未见了。”

看到这般小女儿情态，冷叶琳有何不明白的，她只觉得心中一下子柔软下来：“为何是他为你起名？”

风竹不免有些忸怩道：“奴婢进宫时，内监叫奴婢不得再用原先的名字，要为奴婢另起一个，奴婢想起，他曾对奴婢说过，平生最爱风吹过竹林的声音，奴婢便为自己起了风竹的名字。”

“原来是这个道理，听他所言，似乎也是个读书人？”冷叶琳问道。

风竹眼前掠过一片欣喜：“娘娘正是呢，听说今年也要来参加恩科了，或许……或许，奴婢同他还有缘再见……”说到最后，就连风竹自己都有些不信今生还能再见，可是眼中那小小的希望火苗，却并未熄灭。

冷叶琳言语间也温柔了下来：“正是，只要知道彼此都好，今生一定有机会再见的。”

风竹也高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她们都说我在做白日梦呢，士人如何能看上我们这些奴婢，可我不这么觉得，做人不能自轻自贱。”说罢，风竹欢喜道：“才人，奴婢看你的茶凉了，给您换一盏吧。”

冷叶琳抬眸望去，溪兰正静静立在殿外侍候，见风竹出去了，才缓缓进来：“才人，您睡下时，左美人来看望过您，看您在小睡，便没有打扰。”

“左美人？”冷叶琳对这个

左天鹤实在没有好感，只觉得她似个木头美人，半点风骨心气都没有，却没想到她竟能来看望自己。

“左美人还道，请才人身体好些，去她殿里叙话。”溪兰道：“奴婢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另有心思，才人可要去么？”

冷叶琳轻笑一声道：“我懒得去，可她既然来请了，去看看又有何妨？”

溪兰低头道：“其实说起来，奴婢大概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不过是端阳已到，想变着法子讨皇上欢心。”

冷叶琳恍然，端阳时分，晏容阙常常有怀古的心思，往往出访皇宫，在外体察民情，左天鹤对晏容阙用情之深，必定会在此处用些功夫，可为何要找上自己呢……溪兰随侍一侧，冷叶琳当下便想去容德殿瞧瞧，这容德殿乃是德妃所居，德妃病重已久，一向深居简出，吃斋念佛，在冷叶琳还在的时候，便已经是这副模样。

左天鹤居于容德殿侧殿，冷叶琳到时，她右手正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