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太子触景伤情，宋帝姬献舞开芳宴（2/2）

满了案几。

白花自然不客气，切了一块羊肉，沾满了葱汁，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海莲夹了几个炸的金黄的扁式（饺子）放到兀术面前的金钑花盘子里，笑道：“兀术，你尝尝，这是我亲自做的”

兀术笑道：“莲儿做的，当然得尝尝了。”几个扁式下肚，意犹未尽道：“莲儿做的扁式，真是好吃，好久没吃到这种味道了。”

海莲听了，满心欢喜，忙把一盘子扁式，端到兀术面前，又示意秋娘，让舞乐进来，秋娘笑眯眯的出去了。

等秋娘来大殿时，后面跟着一裙穿白衣的妙龄女子，梳着双环望仙髻，环抱着乐器，环佩叮当、锦带飞扬。

尤其是前面的女子，面若芙蓉，目若黑夜的流星，又好像蒙了一层纱，看不清目光，只觉的时明时暗，时冷时寒，梳着高高的蝉髻，笼着青纱四重冠，冠后垂着两条红纱飘带，一袭白纱寒烟裙，裙摆、衣袖上缀着许多轻柔的羽毛，披着落花流水纹罗披，好似月宫仙子下凡，又似貂蝉西施在世，这女子正是仪福帝姬。

兀术不由得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海莲道：“宋廷里有一支很有名的舞蹈，叫做霓裳羽衣舞，你想必是没有看过了，今日，我特地挑选出宋宗室女，让大家也来见识见识什么是霓裳羽衣舞。”

白花拍手道：“好呀！好呀！我从来没见过，一定很好玩。”

海莲闻言笑了笑，吩咐开宴。

忽然厅内一阵安静，只有乐器的低奏声，先是琴声慢慢响起，若流水一般叮咚叮咚，仪福扮着乐器翩翩起舞，长衫摆动，似流水抚云，杨柳迎风，体轻婉转，似碧水青纱一般，在风中飘扬，又似花中蝴蝶一般，瞬息万变。

仪福随着萧声、琵琶声、不定的转动、收袖、放袖、前转、后倾，弯腰、转步，腾空，一招一式，精彩绝伦，看着在场的各位，连连惊奇。

白花最是欣喜若狂，既羡慕、又欢喜。兀鲁压根瞧不上南蛮子的舞乐，压根都没正眼看。

穆哥暗暗地皱眉，心道：“都说南朝出美女，这话果然不错，这仪福娘子容貌，才艺都是极拔尖的，以后必得四太子的喜爱，那我以后岂不是更难立足了。”

观音娘子听了，一阵悲伤涌上心头，仿佛看到了自己，孤苦无依的命运。

海连有些后悔让仪福献舞了，起初只觉得她跳的非常好，后来发现兀术的眼神一直都在她身上，即使和她说话，眼神也总是望向她，让她十分的不安。

兀术看着飞舞的仪福，想起了在宋朝初见她时的情景，总是一身男装，眼神孤傲刚强，清冷明亮，就如同现在的她一样，看似温柔明媚，骨子里却有着一份不服输的倔强劲。不自觉的笑了笑，似乎对她更有兴趣了。

仪福觉得自己就是木偶一般，身姿虽轻，心却重千金，每舞一步，都像是踏在火上烤一般，疼的不是肉体，而是心，是她那颗孤高清傲而又不得不屈服的心，她不知自己何时这么卑微了，竟然成了舞姬，供人取乐，她恨自己，恨自己妥协了，皇嫂死的时候她妥协了，为金主下跪了，想起皇嫂的死，她心如刀割，又恨又怨，又无能为力，而如今又妥协了，成了歌姬，在金人面前跳舞。她没有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一滴滴眼泪滑落，不知舞了多久，停下来，却发现许多人都在呆愣愣看着她，整个大殿寂静无言。

忽的背后传来笑声，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见能得几回见。”原来，宗望刚要离开四太子府，忽闻音乐响起，不知不觉就来到流芳阁，看到一美人正在起舞，便在一旁观看，待舞乐停了，方走进阁内。

近瞧仪福，大喜大惊，茂德帝姬与阿古真已有四五分些神似了，而这女子竟然像极了阿古真，尤其是她的眼睛，清冷而又坚毅的神情，真如阿古真在世。

忽见，她脸庞有泪滴，不自觉伸手想要替她拂去。仪福忙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宗望。

兀术见状，忙走下榻来，道：“二王兄怎么来了，请上座。”宗望惆怅苦笑道：“不了，改天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罢，踏步而去。

兀术看看身旁的仪福，只见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更加妩媚动人，顿起怜惜之心，对海莲道：“莲儿，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海莲正好想把宴会撤了，兀术的话正和她心意，忙道：“好。”

海莲让秋娘把仪福等舞姬带下去。无限柔情望着兀术道：“我们好久都没有说说话了，你去南朝那么久，南蛮子那一定有好多有趣事，你讲给我听听吧！”

兀术笑道：“好，只要你不嫌烦。”

海莲听了喜笑颜颜，道：“只要是兀术讲的，我永远都不会烦。”俩人说说笑笑走出了流芳阁。

穆哥见她们亲亲热热的模样，气的直冒火，恨得把手绢揉成一团，气呼呼拂袖而去。剩下的众人也自觉无趣，纷纷散了，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