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真的死了（5/12）

墨成。可是顾墨成不会在意。

苏紫菡最后说的话一直盘旋在苏安安的脑海中。周六放假，苏安安陪着两个孩子逛街买衣服、玩具时，想到了苏华的事。

她回来后和顾墨成说了声，顾墨成没有多说什么，替苏安安安排了车子，让苏安安第二天去苏华那里看一下。

谁对苏安安好，苏安安会加倍回报。同样，谁对她狠，她也会百倍还回去。唯独苏华是个例外，他和苏安安有着难以割舍的血缘关系。苏安安没有原谅他，只是不想他那么早死掉。

按照顾墨成给她的地址，她来到一栋破旧的楼房前，有些诧异于苏华会心甘情愿地住在这种地方。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苏华今天不舒服，本来想请假在家里休息，但是一想到请假会扣工资，他便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听到门铃声时，他以为是蒋媚又找来了。

蒋媚来这里好几次了，劝他去动手术。

要是以前，苏华会很感动，但是现在他一眼就看出了蒋媚的用心，她是冲着他手里的四千万来的。

打开门看到门口的苏安安时，苏华整个人像定住了一样，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我们要站着谈还是你请我进去？”苏安安淡淡地开口。

苏华回过神来，连忙打开门请苏安安进去坐。

屋里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吃饭用的桌子，旁边贴着墙的桌上放着锅碗瓢盆和电磁炉，再旁边是一个狭小的洗手间。

苏华竟然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苏安安打量着四周，这个房间还没有苏华原来住的苏家卧室的三分之一大。

“你妈妈从景城和我一起到宁城的时候，我们两个住的房子比这个大不了多少。”

当时他们没有钱，苏华上面有苏老太太，还要支付苏二叔的学费。初到宁城的徐晴看到他家里的状况，晚上躲在被窝里哭。他那时抱着徐晴劝她回景城去。徐晴没有走，说自己已经是他的老婆了，得留在宁城和他一起奋斗。苏华当时就暗暗地想，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对她好。

想到那个誓言，苏华觉得可笑。他负了她，他有钱的时候，徐晴没有跟他享过福，还被他气死了。

听到苏华提起徐晴，苏安安的脸色冷了下来。

“安安，你坐床上。”苏华把床上理干净，让苏安安坐。

苏安安坐下，床是硬板床，不是苏家舒服柔软的席梦思。

见苏安安坐下后，苏华又忙着烧水，苏安安阻止道：“你不用忙了，我说完就走。”

“烧个水很快的。”苏华一愣，抿嘴笑。

他背对着苏安安，眼眶猛地红了起来。

在这么艰苦的日子里，他对自己和徐晴生活的那段回忆越发清楚，当初冬天房间里没有暖气和空调，他们两个人抱着彼此取暖。从来不长冻疮的徐晴，冬天因为洗衣服长了满手的冻疮。

“你把手术动了吧。”苏安安开门见山。

“我没什么事情，不需要动手术。”苏华不敢回头去看苏安安的表情。

“苏华，你不用把钱省下来留给我和姐姐，我们是不会要你的钱的，也不需要。”

“我知道，我知道。”苏华重复道，他盯着电磁炉上的水壶，等着里面的水烧开，“安安，这是我的心意，你们两个留着用吧。”

“苏华，你以为死了就能偿还我们吗？”苏安安的声音冷了下去，“你永远都还不了。”

听着苏安安的话，苏华的喉咙酸涩难受，眼眶红了又红。

都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可是在听到苏安安的话后，苏华还是忍不住想哭。

“想偿还我们，就把手术动了，活得久些，看着我和姐姐过得幸福。”苏安安说完，站起身，“别想就这么死了。你现在就算是死了，也别想和我妈葬在一起。”

苏华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子，说：“好，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去动手术。”苏华抿着嘴角笑，接着说，“安安，再坐会儿吧。”

苏安安看着他：“我让你动手术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把自己搞得再惨有用吗？妈妈已经被你气死了，她不会活过来的。”想到死去的徐晴，苏安安就心痛，她觉得徐晴真傻！

听完苏安安的话，苏华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看着面前和死去的徐晴相似的脸庞，心里很是难受。他最对不起的人不是苏若初，也不是苏安安，而是徐晴。

苏华看着离开的苏安安，声音变得哽咽：“我知道。”但苏安安已经离开了。他拿什么理由让她留下来再陪陪自己？是他自己做的孽。

电磁炉上的水开了，苏华扭头看着冒出的白气，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眼泪终于滚了出来。

哭有什么用，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倒带，徐晴也不会再醒来。

苏华从枕头下拿出徐晴的照片。照片上有他、徐晴和苏若初，前些日子苏华把苏安安的照片也粘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