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空山雪月话凄凉（2/6）

“送客。”太子踏步走入内室。

密贵人握紧拳头，眼中冒着仇恨的光芒，痴情女子绝情汉，她终于看清了太子的真面目。

秋意渐浓，玄烨带着众位阿哥和满清权贵，去木兰围场狩猎。紫禁城沉寂一时，十八阿哥的病愈加沉重。

密贵人整日愁眉不展，无奈之下，她来到长春宫。

“良姐姐。”

“密妹妹这是为何？”岚音慢条斯理，“密妹妹攀上太子的高枝儿，有些时候没有来长春宫了。”

“良姐姐，臣妾错了，臣妾错了。”密贵人不停叩首，“臣妾心气太高，却无高贵之命，作茧自缚啊。”

岚音叹息，她已经生下三位阿哥，却独独喜爱十八阿哥，密贵人与太子年龄相当，想必多次同床共枕，萌生情感。只可惜太子薄情，她是飞蛾扑火，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岚音低着头，缓缓将密贵人扶起，落霜递过湿润的巾帕。

“不要伤心了，这里是紫禁城，唯一不该动的邪念便是感情，要守得住自己的心。”岚音轻轻拍着密贵人的手背，“你一错再错，如今也是教训。放手吧。”

“放手之前，臣妾要报仇。”密贵人咬着牙根儿，“臣妾要扳倒太子。让出储君的东宫之位。”岚音和落霜目光交融，会意地点头。

晨光熹微，紫禁城笼罩在薄雾之中，阿哥所传来噩耗，十八阿哥没有熬到皇上回宫，早殇。众嫔妃都到了，密贵人昏迷倒地，被德妃扶起。

她痛哭不止：“十八阿哥最乖巧，最得皇上心意，臣妾心中难受。”

岚音锁着柳眉：“皇上不会怠慢十八阿哥的身后事，密妹妹要保重身子。”

密贵人扑倒在毫无声息的十八阿哥身上：“若不是太子无情，不顾手足亲情，连参须都不肯施舍，十八阿哥会见到皇上最后一面的。”

荣妃摇头：“十八阿哥的身子本就弱，参汤也未必能救十八阿哥，密妹妹勿要胡言乱语。”傍晚，宫人来报，一份内廷的折子由钟粹宫送往了木兰围场。

此时，木兰围场却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这份折子更增添了玄烨心中的毒刺，风向开始发生偏移。

长春宫内，岚音正在安歇小憩。

落霜谨慎地关上门：“皇上将太子囚禁，废除了储君之位。宫中传开了，皇上已经下令提前班师回朝。”

“什么缘由？”岚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子夜间裂帐，偷窥圣驾，并对十八阿哥的过世毫无悲伤之气，日夜寻欢，皇上气愤，下令夺去东宫之位。”落霜讲述着宫中的传闻。

“没想到太子的胆子如此之大。”岚音稳定心神，“裂帐是死罪，皇上对太子已经是网开一面，十八阿哥的事？”

“十八阿哥过世的消息，是钟粹宫的惠妃娘娘上报给皇上。”落霜细心提醒，“大阿哥竟然要皇上杀太子，被皇上怒声训斥。”

岚音不停摇头：“皇上的心意，岂是尔等肤浅？”

“是啊，皇上正在看惠妃娘娘上报的内廷折子，得知太子裂帐，龙颜大怒，当时便拔刀相对，八阿哥和四阿哥舍身相救，跪地恳求，皇上才消除怒火，却依然圈禁太子，第二日，便下令废除太子，皇上当时垂泪恍然，几乎昏厥。”落霜眼中含泪。

“太子自幼由皇上抚养成人，是皇上全部的希望，以往太子做的任何事情，皇上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只是溺爱纵容，如今是忍无可忍，怎能不伤心落泪？”岚音细语。

“主子，这是八阿哥的好机会，皇上如果立八阿哥为太子，咱们的百年大计，指日可待。”落霜喜悦。

“待皇上回宫，看看皇上的态度。”岚音不敢奢望太多，“我刚册立为妃，八阿哥荣耀满门，若是再得东宫储君之位，也未必是好事。”

“若是大臣们举荐八阿哥为太子，皇上也是无法，自古帝王为贤能之人，八阿哥当得。”落霜笑意盈盈，“主子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若是大臣举荐，恐怕更为不妥。”岚音更加地摇头。

“不管怎样，总算是看到一丝曙光了。”落霜含笑，“这回倒是要看看毓庆宫的奴才，还如何横行无礼？”

“太子妃性情缜密，恐怕没那么简单，毕竟太子也有子嗣。”岚音道出心中疑虑。

“皇上会效仿明太祖？”落霜惊讶，明太祖立下的太子早逝，便将皇位传给了皇太孙，依旧遵循了祖制。

“一切还没有定论，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我们只能坐等其变。”岚音望着菱花的窗棂。玄烨垂泪废太子的消息，传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各方的势力风起云涌，蓄势待发。太子妃闭门告病，毓庆宫门前冷冷清清。玄烨终于回宫了。

当岚音在午门前与众人迎接他回宫时，九五之尊的身躯比临走时苍老瘦弱许多。

这次玄烨回朝，一切从简，甚至连洗尘的宫宴都回绝了，紫禁城上下一片萧瑟。

傍晚时分，岚音正要安歇，明黄之色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