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戏中言可是心中事（1/2）

蔷薇花落成行，花下人隔史册人海观摩一段浮生。贺相思望着他的侧脸，三伏天后，热气拱头起，她开始担忧那热气会不会将他身子整坏，毕竟祝临风多病，常灌汤药，她想了想：“未来事未来说，你需保重身子才是。”

“不想我死了。”

“我心善。”她答毕，起身回屋。垂至腰际的青丝一扬，如狼毫笔尖过宣纸，遗一笔残墨。

先前救济荷堂中，柳清兮救凉锦竹一命，之后又辞祝家的谢礼。凉锦竹于心不安，便在贺相思回门归来的第二天邀她上街了。淮州街头，凉锦竹旁敲侧击的问了好几次柳清兮喜欢吃什么，用什么，玩什么，贺相思打着哈欠道：“我怎会知他喜欢什么？”

“你们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又不一定了解他，我这个人懒惯了，最烦用心了解一个人。”卖糖葫芦的来了，贺相思将其拦下，买二串。凉锦竹蹙眉道：“这救命之恩……”

“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好了。”贺相思吃吃笑着道。那口中还嚼着糖葫芦，糖浆被她一口咬碎融在口中比蜜还甜，果肉一点点的在舌间处化开，是酸的。凉锦竹瞪她一眼，娇嗔道：“好嫂嫂，你莫要打趣我了

，柳先生那般人物非我等凡俗可攀比。”

“那般人物……”贺相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着，柳清兮的确是个好人物。

“按我说你倒不必执着于如何报恩，左右记得你欠他一个人情，往后若是他有所求，答应便是。如今他衣食不缺，性命无忧，你也真无机会还他什么，若说真缺，便缺一妻子，你若真要报恩，把自己许配给他便算两清了。”

“好嫂嫂，先前方说不打趣我，如今又寻我玩笑，委实让人难过。”凉锦竹作势不理她。贺相思继续咬糖葫芦，她才不想告诉她，从前有好些姑娘都想借这救命之恩，就此将自己许配给柳清兮呢。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到得玉梨坊。玉梨坊前店后院，觥筹交错，水袖翻飞皆在前端，贺相思溜玉梨坊比溜自己家还熟，此番径自由偏门处行到院中来了，天涯正在院中吃豌豆凉皮，见贺相思来了，连忙搁下碗来，抹了抹嘴角道：“贺姑娘可是来寻师傅的？”

“嗯，那厮呢？”

“师傅出城迎一故人了。”

贺相思颔首道了句哦。而后问天涯可还有凉皮，分她一碗吃吃。天涯道自然是有的，便到后厨去拿凉皮了，贺相思径直躺在

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凉锦竹挨着她坐下，撑腮道：“嫂嫂，也只有这柳先生能容你如此放肆，若是旁人早拿扫帚将你轰出去了。”

贺相思闭目道：“柳清兮那人涵养极好，属于泰山崩于前他也能等它全塌了再从上面踏过去的那种人。你让他提扫帚轰人，那你得等泰山崩了，再自己垒起来之后。”

“……”

院中竹影斑驳，清风送爽。老龟爬上河石借一树阴凉，仰头望树荫处的贺相思。贺相思一边吃凉皮一边与凉锦竹介绍池中龟的名字。她说一只叫胡不归，一只叫王九。说到最后，她只说：“肥吧，若是炖了，定是一锅好汤。加以老母鸡，当归人参红枣等，佐以料酒，定是十分滋补。”

凉锦竹恨不得将她捧着的那碗凉皮摔她面上，然后跟她吼，本姑娘是来报恩的。池中龟似会听人语，闻贺相思之语，转身遁入水中。天涯道，贺姑娘，你看你，连胡不归都怕你了。

“你们家老大给它取这么一个名字，不是让它不归的吗？”

“……”

“三年未见，贺姑娘仍如当初一般让人哭笑不得啊。”篁篁青竹后，碧玉珠帘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贺相思闻讯

抬头望去，见她自廊下走出，温声笑道：“好久不见，贺相思。”

“江楠。”贺相思蓦地直起身来，江楠着杏色襦裙立青竹后，墨瓦檐下，双手背在身后，狡猾如狐的眸子眨了眨，贺相思噌一声站起来，连声道：“早知今日你来，我便不来了。”

“哦。何故如此啊？”江楠狡黠道。

“左右不过是你更魔高一丈了。”柳清兮为江楠拎包袱走过来。凉锦竹敛去所有随性，端端正正的站在贺相思身侧，大大方方的揖手见礼，道一句：“柳公子。”

柳清兮还礼。

贺相思夺步上前，一手勾过江楠的肩道：“你这大忙人如何来得淮州了？”

江楠未答，柳清兮只替她说道：“不知是何人泄露了她在沧州的落脚地，百人驻她屋前为求一卷戏本，她觉得烦恼，便趁夜黑风高时翻到邻家院墙中，弃屋而逃了。”

贺相思闻言，连声厉害了。江楠伸了个懒腰，伸手拿过包袱，随手一搭：“我累了，眯会去了。”

言毕便走，忽又顿住步子，转身与柳清兮道：“从前我住的屋子还留着吧。”

他点点头，道一句自是留着。江楠连声道那便好，当下抬步便走。贺相思

如兔子般蹿过去，疾声道：“我亦觉困了，你我二人挤一挤睡一下吧。”

江楠转过头，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