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几回魂梦与君同（1/2）

十二月季冬，大雪。

再过一月便是旧历新年了，京都各处人流如织。祝临风知贺相思怕极了那些聚会宫宴，当下只对外称其因水土不服，伤了风，不宜见客。如此方为贺相思保下了一方清静。

当日雪后，她坐在茶楼里捧着一碟瓜子嗑的开心。说书人惊堂木响，将旧戏说了好几段。

楼外忽起了喧嚣，众人纷纷涌到那处观望。只见一队队官兵正持铁链，枷锁自街上走过。那浩浩荡荡的架势宛若要抄家一般。

一茶客道：“这都快过年了，官府这又是闹哪不出啊。”

“这是大理寺在拿人呢。”

“拿什么人？”

“勤王杨霁啊。”

“这怎么好端端的竟抄起了勤王的家了？”

“你没听说吗？勤王二十年前奉旨带兵寻那世外之地桃源庄，听闻他是找到的，且还寻到了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只是因己私心，将不老药昧了下来了，这不此事被人曝了出来，圣上激怒，便将勤王下了狱，派兵查收勤王府了。”

贺相思闻言，心有微澜。

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的走出茶楼，跟着抄家的捕快一路潜行至勤王府。

彼时

勤王府外比过年还热闹。上百仆从驱散在外头，贺相思放眼人群中寻宋淑娴，不见她的身影。

她别过头，忽见穿着太监服的叶曦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望她的目光有些复杂。贺相思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脑袋，若是她未曾撞破叶曦与宋淑娴的争吵，她便不会知晓面前的人身份，如今撞破了，知晓了，她垂下头——不安了。

叶曦没有理会她。

他抬步往前走去，与之错开。两个互相知晓对方身份的人都在努力扮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父女，明明是骨肉至亲却在演互不相识。

贺相思转身欲跑，二人经过一点相交点后开始错开。忽然，她听到他在身后喊一句：“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贺相思僵在原地，徐徐回头，见他已走至自己跟前。她审视一遍自己，没觉得少了什么：“我没掉东西啊。”

叶曦执起她的手，将一块小小的长命锁放到她掌心上：“孩子，你的长命锁掉了。”

“不，这不是我的！”

她说着想将那黄金做的长命锁扔还给他，只被叶曦一手按住。他不愿与她父女相认，因为没这个资格。

他按住她的手：“我说是你掉的，就是你掉的。”

“长命锁是每个孩子出生时，父母给的第一份礼物，普天之下，只此一份，珍贵非常，你莫要再弄丢了。”

贺相思无动于衷道：“你真的错了，我没有父母。”

叶曦手一僵，贺相思将他的手一推。连带着那长命锁也被推还到他手上，叶曦没拿住，锁掉了下来。她转过身，掉头便跑。

叶曦站在原地，凝望摔在地上的长命锁。那是他欠她的疼爱，如今想着再给，她却有了不接受的能力了。

一次忽如其来的父女相见，她落荒而逃，他暗暗自责。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认识自己，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知道他是她爹，她是他女儿。

十二月，天，开始下雪了。

凉锦竹到京都时便开始生病了。余修白携朴飞火过府为其诊治。在绣楼里，朴飞火看到了这个让他恨的牙痒痒的人。她较痩，大抵是生病的缘故，面色有些苍白。

余修白为开了药方后，便携侍离去了。

凉锦竹坐于绣楼中，凉母先前派人去请贺相思了，希望她能帮着开导开导自己的女儿。但祝府上下都无人知道贺相思去哪

了。迫于无奈之下，她只得再折上绣楼，做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她与她说：“你有何好埋怨的，世间女子皆此命，年岁到了，寻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这就是女子的命，你若不想要此命格，当初何苦托成女胎？”

“说的好像是我权主宰自己的性别是的。但凡有选择的机会，我何苦托生成人，承这一世不安，尝这红尘流离之苦。你生我时，可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到这世上？你既不问我，又何苦劝我？”

“锦竹……”她试着放缓语气好好劝她，好好开导她。她却被那番说辞吓怕了，踉跄起身，她的鼻头红了，眼睛红了，她泪哽于喉道：“母亲，我只求你不要再说了。不管你如何说，如何举例，我都是不愿意的。”

“这是命，孩子。你要认命。”

“我不认！”她红着眼眶，说着最后的倔强：“我不要这样的命。”

凉母觉得自己的女儿大抵受了邪门歪道的蛊惑，是以方变得如此不讲道理。世间女子，哪个不是到了该嫁的年岁便由父母安排着嫁人的。

而且她比其他女子要幸运许多，因家族的缘故。她能享尽一世荣华，得一世富贵

，这有什么不好的。为何她要如初抗拒？

“你为何不认？”

“我为何要认？我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