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生死之间已为陈迹（1/2）

翌日天明后，贺相思用过饭后便过府去寻凉锦竹了。她一脚才踏出家门，便听孩童奔走相告的喊着：“勤王妃自戕了。勤王妃自戕咯。”

贺相思闻言，蓦地驻足转身望那些孩童奔来的方向。昨天才免了勤王的官职，查抄勤王府，如今便听到了勤王妃自戕的消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未能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全都变了样了。

她悄悄来至勤王府外。

因官府已查封此宅，人是不能进去了。宋淑娴便在大门口处悬了梁，三尺白绫，一具女尸，吓坏过路人。

因勤王获罪，是以无人敢上前为其收尸。贺相思跟许多人站在一块，抬头望梁上尸。风来时，吹着尸体转了个弯，上吊之人死相极其难看，眼凸舌长，胆小之人捂住了眼，不敢看。

贺相思别过头，挤开人群，往外走去了。

她受到了什么委屈，因何而死，她一点都不在意。

——小五……

凛冬风雪来，似有人在她身后喊一句小五。她上牙紧咬下唇，唇畔出血，她还在咬。直至鲜血沿嘴角渗入口中，红血如泪，咸湿苦涩。

她无泪不会哭。

如今见那个生了自己，害死贺相思的人

死了。她在心里说，如今大仇得到，应该开心的，怎么笑不出来了呢？

——小五……大抵是记忆里的声音吧。她幼时曾在知道她坐在自己床边。轻手轻脚的为她青紫的胳膊上着药。而后她听到她的哭声和说话声，她说：“小五，娘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娘对不起你，娘发誓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然而，她总是做不到……

她转过身，欲再看一眼那梁上人时。忽有一人拽住她的手，将其拢到怀中，而后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祝临风说：“不要看。”

贺相思眨了眨眼睛，眼睫如蝶翼般在他手心处滑过，痒痒的。

他带着她转身：“你是贺相思，不是宋小五。不要看，不要伤心，不要难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贺相思：“哦。”

将这场热闹看完后，贺相思便跟着祝临风一道到别院去看凉锦竹。

待得二人与凉夫人处见过礼后，贺相思便径自到凉锦竹那去了。她们二人在一块说了些悄悄话，凉锦竹看她神色恹恹：“你怎么了？不会跟表哥吵架了吧。”

贺相思：“你表哥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不知道吗？我们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凉锦竹

道：“也是。”

二人小话一阵后，凉锦竹困意上头。贺相思不再扰她休息，只出去寻祝临风了。

凉夫人留他们两口子下来用饭。凉锦睿新得了几斤大螃蟹，这种时节，螃蟹是个稀罕物。一行人温了酒便开始吃起来了。贺相思贪杯，一盏盏的往肚子里灌酒。

凉锦睿劝道：“表嫂切勿这么急着喝，这酒乃是我阿爹自西凉带回来的烈酒，后劲强的很，别到时醉了。”

祝临风：“算了，我在这，她醉也无事。随她吧，只要她高兴便好。”

凉锦睿闻言：“表哥，你可真疼你媳妇。”

祝临风转头看贺相思：“自己的媳妇，只能自己疼了。假手于人，我不放心。”

凉锦睿心道，我这是吃了一波你们小两口喂的狗粮吗？很能下咽哎，让我喝口酒压压惊先。

贺相思半醉半醒间被祝临风扶上马车。当夜，他照顾酒醉的她，听到她在梦里喃喃碎语的叫一句，相思。

那应该不是她自己，是别人。

自那后，朝中势力开始失衡了。自勤王一脉的势力被铲除后，连带着太子的势力都被削减了不少。当下，朝中乃是惠王独大。况且其又传出了与西凉大将军有姻

亲关系，当下其势越大了。

当夜，柳清兮烹茶一壶，他于院中摆开长几，上供香案，是为祭奠。杯酒泼于地，劳祭故人魂。

他幽幽叹口气。今次若不是皇上为巩固皇位，早想除掉勤王，那么他的告密也是无用。只因圣上一早就想铲除异己，是以他只是刚刚好给他送去一个理由而已。

京都胺脏，他为求公道不得不卷入是是非非中。如今诸事已妥，却从无报仇的快感。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想起了凉锦竹。她走的太快了，快到还没来得及与她好好的说一句谢谢。

风雪肆虐京都。一辆马车停在别院外，侍童接了帖子进来禀报天涯，说是惠王殿下求见先生。

天涯去请示柳清兮。柳清兮只让其请贵客进门。

惠王年过五旬，乃是勤王杨霁的兄长。此人于疆场厮杀多年，身上带有抹不掉的煞气。

圣上为其赐封号为惠，便是想用这名字来消掉他些许冷煞，求得平和。

当下惠王杨宵穿过游廊，见得柳清兮道一句先生。

二人见过礼后。他方望着那香案：“听闻先生昨夜遇刺了，本王十分担心，是以连夜过来探望。”

“谢谢王爷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