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白头少年是封刀（1/2）

她闲坐竹筏随波荡，白羽撑篙载贺相思归家，也载刘挽春归家。贺相思将竹笛在手上打个转，百无聊赖的吹了声口哨。刘挽春抽抽噎噎的坐在后头，贺相思不理她。

没恋爱的姑娘是天才，恋爱的姑娘就是蠢材。所谓一恋傻三年便是这意思，贺相思忽的想起凉锦竹来。那是个倍聪明的姑娘，可惜爱上了柳清兮，不单智慧丢了，连命都丢了，古之情这一字啊，都害人不浅呢。

贺相思默默叹口气，白羽睨了她一眼，吐出一行字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这四个字，指的自然是贺相思插手刘挽春这一事。贺相思闻言，也不回他，自顾自用指尖转着竹笛玩。

一圈紫竹笛未转完。忽有一人掠江而来，贺相思还未回过神，便见一红衣姑娘，踏江中浮木棉，凌波微步而来。江水徐徐泛开几层波纹来，一个眨眼间，那姑娘几步辗转落于白羽他们的竹筏上。

竹筏晃了晃，贺相思指尖的竹笛猛地滑飞出去，咚的一声，掉入水中。她正想回头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吓飞她的竹笛，然，待她将脖子扭成黄赤交角那个度时，只觉颈上一凉，一把银亮亮的刀子搁她脖子上。

而后有道冷若冰棱的嗓

音在头顶上响起：“别乱动，不然，她小命不保。”

贺相思想这句话大抵不是跟她说的，而是跟身后的白羽说的。因为彼时，白羽正撑着竹篙划竹筏，若她不出言警告一句，白羽肯定一竹竿子将她掀到江里喂鱼去了。

贺相思抬起眼看她。心中陡然一惊，因这人赫然是先前在南芜寺中见过的朱颜。她咽几口口水，喃喃道：“女侠，是你啊。”

朱颜没有回她。

贺相思怏怏的转过头，却见不知何时江中飘来一块浮木。而一绿裳少年正正单脚立于浮木上，少年头戴破斗笠，那斗笠大抵年份久了些，周遭都脱线了，爆出竹线来。

破旧斗笠下是一头灰白散发。少年的眼睛亦随了他的发色，双瞳不似普通人一般黑白分明，而是大片大片的灰浊，看这一双眼睛，你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瞧到自己。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贺相思着实想不明白，为何他如此年轻就愁白了头。

少年长刀在手，封刀未出鞘。贺相思一眼过去，猜度着也许朱颜方才那句话，也是警告那位绿衣少年的。

竹筏幽幽过，冬风冷冷来。

刘挽春两股颤颤的跌坐在竹筏上，白羽不疾不徐的撑篙往岸边

走去。因朱颜说让他靠岸。

绿衣少年脚踏浮木，不疾不徐的跟在竹筏身后。

朱颜拽着贺相思的手紧了几分，匕首几欲刺破贺相思的皮时，白羽冷冷道：“注意你的刀子，若你敢伤她一寸皮，我便将你祭了江中鱼。”

贺相思讪笑道：“嘿嘿嘿，不用这么大火气，没事，没事，我皮厚……”

她一句话未完。忽有几根冰棱朝竹筏飞来，那冰棱宛若长了眼珠般直直朝白羽的面门击去。白羽扬起长篙将其打入水中，剩余一根，自他唇畔擦过，划伤了嘴唇。

贺相思觉得有只**在自己跟前掠过，再回头时，便见朱颜被一白服锦衣男子带着往岸上掠去了。她看那身影，想起那日在紫竹林的弹琴人，连声道：“好身法。”

再回首，见白羽正抬着手背拭嘴角血迹，她咦了一声。

江畔木棉徐徐落，一片竹筏轻悠悠。浮木上的绿衣少年，忽然不见了。贺相思摸摸自己的脖子，想着，这不会是一场梦吧。

彼时，南郊村里，祝临风家中。

他正在写新的话本，容涣站在一旁为其研墨。狼毫落素纸，容涣低声道：“宋钰来南州了。”

祝临风提笔沾墨，头也不抬道：“嗯

。”

“封刀去追朱颜了。”

“好。”

“貌似他们也未找到药引。”

“好。”

二人简短的几句话后，院外忽传来几声嘈杂。容涣抱拳与其道一句，告退。祝临风颔首，其推开后窗，穿过一片紫竹林，飘然而去了。

祝临风提笔落字时，写了一行错字——先除楚河，再收河山。

此句与话本内容无关，他蹙了蹙眉将其拿起，揉成一团，后丢到炭火盆子里一并烧了。门外的响声大了些，他抬步绕过书案，施施然推开一扇门，温声道：“何方贵客来，祝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李翠花在贺相思那受了气，是以托人打听了贺相思的事。这一打听完，她便拉着自家七大姑八大姨来祝临风家讨公道了，毕竟媳妇是他的，他娶的媳妇不好好管着，放她出去乱打人，便是他这个做丈夫的不是。

她正打算来此讨回一个公道，没料到，开门走出一个祝临风。旧衣素袍，玉树临风，她当下咽了几口口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径直在暗暗叫苦，贺相思那泼妇，竟有一个这么好看的相公，真是暴殄天物啊！

祝临风又道：“各位，请问有何贵干？”

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