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清风不问人间对错（四）（1/2）

“嗯。”

听到贺相思的回答，楚河徐徐放开她来。他曾派人打听过她的事，事无巨细都查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查出贺相思另一层身份，那个身份叫宋小五。

当下贺相思整个身子崩的直如一条线。她从未被人这样揽抱过，即使是祝临风都未曾如此亲昵过，她有些不适应，想挣脱。忽而一个斗转星移，贺相思跌了下去，身下是床，身上是楚河。

她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他，楚河伸手摸摸她的脸。眼角余光扫到她手腕上，白如羊脂玉的手臂上赫然点着一点守宫砂。他闭目靠近她：“祝临风没碰过你，是吗。”

才刚碰面，他问了她三句是吗。前两个是疑问句结尾，后一个是肯定句结尾。贺相思把脑袋偏到一边去，她的右手还未好齐全，现下使不上力，楚河见她不回答：“心里在想什么小九九呢？”

楚河这人有张很好的皮相，只是这皮相底下有颗让人琢磨不透的心，他阴晴不定的让人觉得可怕。

楚河放肆道：“你说若是我今夜破了你的身，祝临风还会要你吗？”

贺相思终于扭过头来看他了，她怔怔望着他：“你很恨他？”

“对。”

“为什么？”

楚河没有说话。他在认真的想理由。

贺相思帮他说：“因为江楠的哥哥，江北是吗？”

楚河忽然觉得无趣，干脆松开手来，径直坐起身来，离开了贺相思。他大步走到案前：“其实也不只是因为他，还因为江楠。”

贺相思也知道江楠恨祝临风，为了害他，她与楚河合谋，将祝临风贬送到南州。她以为祝临风是再不可能回来的，她以为他会死在南州的毒雾瘴气里，她想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为了报复一个祝临风，她也祸害了无辜的旁人。比如凉锦竹，比如勤王，比如柳清兮……为偿恩怨，她亲自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贺相思坐了起来，烛火之光印在那件鲜艳的红襦裙上，更显得她娇俏可人了。像个新娘。

贺相思：“你们之恩有何恩怨，我不清楚，可我是无辜的，你不该在我身上泄愤。”

楚河拎起酒盏，给自己添一杯酒。他开始自斟自饮，然后说起遥远的前尘往事。人这一生如浮舟行河，你不能在一个地方停太久，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太短。

等到浮浮沉沉的转过七扭十八弯时，再遥遥回首望来时的路

。便如人过忘川，只是未喝孟婆汤，还记得前世所发生的一切。

楚河开始讲他与江北的相遇。那是他年少时的事情了，他潜入中原到圣贤书院求学。他的母妃是个汉女，他打小跟着母妃学汉文，学汉话，是以无论外在内在，他都与一般的汉人无异。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需要的知识也越来越多，母亲的学识无法帮助他成长。是以他的母妃便向他父汗请示，准其赴沧州圣贤书院读书。

由此他才踏上了那中原求学路。

然，待他到中原时，圣贤书院的招生时间已过了。他们不招生了，但还招几个侍读，是以他便以侍读的身份入得了圣贤书院。

圣贤书院是天下学子均心之所向之处，是以其教学环境也是天下一流的。其中不乏许多专为修剪花木，洒扫庭除，围炉做饭的侍读。侍读侍读便是伺候读书人的意思。

楚河在圣贤书院谋到的第一件差事便是到藏书阁打扫，整理书册。圣贤书院的藏书阁，占地十二亩，内有各种藏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通俗话本，既有医书典籍，亦有旁门左道，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可以说在圣贤书院的藏书阁内，

只有你想不到的书，没有你找不到的书。

楚河是在藏书阁里认识江楠的。

他仍记得，那是个日落西斜的黄昏时分，楼外倦鸟归巢，藏书阁内灯火通明。他亦如往日般趁职务之便，往楼上楼下的看书。那日他转过一楠竹书架，见伸长着脚坐在地上的江楠。

她亦抬首见他，江楠常来藏书阁，是以与楚河倒是脸熟。当下扬起脸来，朝他笑了笑。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是女子。

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我叫江楠。

她与他说话时，仍旧坐在地上。白色圆领校服套在身上，脚下蹬着一双白靴子，以木簪冠起一束发来，极其干净利落。就是身上有股子化不开的慵懒，如猫如狐，十分狡猾可爱。

“楚河。”末了，他唯恐江楠不知道是哪个字，又补上一句：“楚河汉界的楚河。”

江楠笑了笑说，好，名字。

如此两三句话后，他们便是认识了。

江楠常与他来往，一来二去，便开始领着他去课堂上课。他为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只对外宣称自己是个穷小子的人家，因付不起学费，但又想学点东西，是以才到圣贤书院来

做侍读的。

先生感念其有求学上进的心，便准其半工半读。他可跟着旁人一道来课堂读书，但下课之后还得回藏书阁干活的。楚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