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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粉身碎骨以护(1/2)
她骑小毛驴回城,祝临风去给她买糖葫芦了,她趴在驴背上揪着驴耳朵玩,妇孺老弱从她身边经过,顽童自人群中蹿来蹿去,空气里有春回青草香。
彼时的城,是安详和乐的,成千上万的性命在这里无忧无虑的活着。
忽而中城后门两边开,咚一声厚木撞墙如敲人心。贺相思随众人一道回头看去,却跟着万千百姓一道怔在原地了。小毛驴愣的张大了嘴,与人一道忘记呼吸了。
咚一声,长英落地。
贺相思骑驴站在路中央回望城门不远处。
——将军归来了,他的盔甲被炮火熏黑了,赤红色的脸上爬着一条如蜈蚣般的伤痕。他的战马高昂着头一步一步踏了进来,战马身上血未干,不知是敌人的,亦或是它自己的。
城安静了,人群静谧了。
将军步步踏入城中,他一人似一个点,将身后将士连成一条线慢慢拉出来。将士们双目炯炯,身上伤痕累累,血痂一道叠一道的铺在脸上,身上的衣甲是辨不出颜色的黑。
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手勒着缰绳,一手环抱一只白瓷净坛。身后一个兵捧一个白瓷净坛,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唯怀中那白瓷净坛干净如雪。
路旁老者唇舌骟合一番,无声哭出声来。只因那风尘仆仆而归的人里有他们的儿子,亦或是孙子。只因那装在白瓷净坛里的也许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贺相思看着他们朝自己走来,士兵群在她这里如水流般两开分流。她僵愣在原地,很久很久才反应过来,心中那股忽然涌起的情感叫——悲凉。
——四州十八郡战火连绵,我朝阵亡将士十万三千六百八十二人。
——三十一路反王兵发京都,我朝阵亡将士六万八千九十七人。
——三十万戎狄大军布阵于西北一线。
……
贺相思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在祝临风的书房中翻不出的简章。当时只看是数字,不觉有多悲凉,如今见疲军回城,方眼热落泪。
安享太平的她们不知道,原来这平静安宁是他们用粉身碎骨换来的。
最后一个士兵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方抬手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祝临风站在路旁,目送他们走远后,方拿着冰糖葫芦朝她走来。
他看到她落泪:“你从前可不是这么爱哭的。”
“那个将军是谁?”
“齐公之子,齐章。”
“他们回来了……”
“齐将军于俪山
以五万大军抗越国十万大军,大胜。阵亡将士四万六千人。”
贺相思别过头。她隐隐约约间嗅到了命运的悲凉之味。在这个大世界的喜怒哀乐里,她个人的喜怒哀乐犹如沧海一粟。在这一刻,她隐隐约约的感知到,在未来某一个不确定的日子里,她们也将受战火荼毒,然后在炮火中离散。
“他们也是有名有姓之人,亦是有喜怒哀乐,有爱恨憎恶之人,为何到了你这里,他们便不再有姓名了,只成了冷冰冰的字数?”
祝临风嚼着冰糖葫芦道:“在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的一辈子都是历史上的一句话而已,无数白骨厚血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贺相思别过头,不敢再听了。
他牵过她的驴,说了句回家吧。
小毛驴慢慢的走。
她问:“临风,未来还会打仗吗?”
祝临风想说战火暂时熄灭了,但战争的星子还埋在浅薄的灰烬下,当下只需一点点的风便能将战火重燃。
但看着贺相思的样子,他说:“不会了。”
“我不喜欢打仗。”
“没有人喜欢打仗。”
当夜,护城河上飘起了无数盏粼粼河灯。
晚饭后,贺相思拉着祝临风出来
漫步,顺道放河灯。这一夜,淮州城内的歌舞坊都安静了,整座城跌进无尽的悲伤和寂静里。许多户人家都挂起了祭帆。
当下还是新年,新春的喜悦便被这沉重的骨灰彻底打破了。
陈与非将抚恤金发到家属手中。每一份都是他自己亲自下到军营中发放的。
有妇人泪眼模糊的走来,双手颤颤的接过那抚恤金文。她的孩子抱着她的脚说:“娘,爹呢?”
妇人揽着一个白瓷净坛,哽咽道:“死了。”
“死是什么啊?”
幼儿不知人间苦,生死两事皆不知。妇人道:“睡着了。”
陈与非站在那里,听着鼻酸眼热。孩子问,是不是天亮了就会醒过来的?
妇人道:“是的。天亮了,就会醒过来的。”
幼儿欢呼道,太好了!爹爹回来了!
白发老叟步履蹒跚而来,抱着拐杖哭坐在地。白发人送黑发人,肝肠寸断,不能言。
陈与非泪眼模糊,齐章如擎天柱般站在他身旁。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这个历经生死的男人,彼时着军装铠甲如守护神般立在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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