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莫问我来路（1/2）

“公子，他到了。”

祝临风闻言蓦地抬起头来，粼粼灯火照亮苍白面孔。夏夜飞蛾多，好绕灯舞。他蹙眉问一句到哪里了，封刀说已在天下第一楼落脚了。

祝临风深思，公子如锦的脚程比他估算中快了足足一个月。

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是个十分霸气的人，天下有数不清的客栈，没有哪个敢这么大胆直赤赤的称自己的便是第一的。

左右当下的人都喜欢藏锐敛锋，众人皆认为低调沉稳方能长久自保。是以奉行古人言——木秀于林，狂风摧之。出头之鸟，一枪击之。

是以当下众人不做秀木，不做出头鸟，只统统随大流。不引人注目的同时也规避的风险，是个万全的自保方法。然，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偏是个好出风头的人物。

他建楼时，邀当代名儒，圣贤书院三师公——残箫。为其亲自题字，残箫一手行书写的极好，当下天下第一楼四个字便滚了鎏金大赤赤的挂在这座最豪华大气华贵的楼门上了。

其楼主再写一纸张狂草书，命人拓在楼内。

是以，客人自打第一步迈入第一楼时，便见得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上书道——若有一日同风起，扶摇

而上上万里。

此行薄字力透纸背，证楼主胸襟。然，字是好字但其书的太草了，进楼间消费的人一般都读不顺这行字的。读的顺的，都被楼主的气势吓得不敢来消费了，但很庆幸，诺大的淮州城，不识字的人总比识字的人多，是以此处的生意倒还是十分过得去的。

譬如，当下便有一个败家子将整座第一楼包了下来。

败家子貌比谪仙，一双桃花眸浸透了风月，使得眼梢都带了慵懒。淮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美女美男无数，在全国排的上榜的便有韩湘忆，祝安然，祝临风，柳清兮。

但若将上述提到的人名与现下这位败家子一比较，倒是不足一提的。

败家子复姓公子，名如锦。蜀国人士，初到淮州，重金砸钱包第一楼，致使声明大震，满城皆知。

煌煌大殿处，公子如锦散发击鼓，台下一众乐手以丝竹相和。这番合奏倒与秦淮风月不同，鼓音铮鸣如战士出征，丝竹高唱，如雄军过关。

淮州处风月江南之地，盛产靡靡之音。如此金戈铁马之势倒是不常见，毕竟江南温柔，难载豪情。但在此间——天下第一楼便不是了，江南承不住的豪情，天

下第一楼统统能收拢。

公子如锦一掌落下，全曲缓终。

他披发立于**台上，属下上前来报说：“祝临风的人已知道我们到淮州城了。”

公子如锦满不在乎的吹了声口哨，后单手按住鼓，翻身跃下**台，傲然道：“也不看看老子弄出了多大的动静，都这模样了，祝临风那只老狐狸不知道老子来都不可能了。”

“公子打算何时过去见他？”

“不见，等他自己来找我。”

“若他不来呢？”

“那我就拆了淮州城。”

“……”

翌日天朗气清，宜逛街，宜嗑瓜子。

贺相思一早随着祝临风出府游玩，彼时，天才蒙蒙亮，暑气未上，还十分凉快。

祝临风携着贺相思在一茶摊前坐下，茶摊依秦淮河而建，将布帷牵在河边柳树上，这边张开了一个茶摊。茶摊旁有个棋摊，棋盘刻在石头上，下棋人还未来，昨夜落在棋盘上的柳叶没人扫。

祝临风踱步坐在棋局前，贺相思拎着茶壶，提着茶盏来到他身旁为他倒茶。

贺相思问：“你要下棋吗？”

祝临风：“不是。”

“那你坐在此处作甚？”

“当然是

先占着座位等另一个带着棋子的人来这下棋啊，然后我就可以当他的对手了。”

贺相思将那杯本欲递给他的茶，转手送到自己唇畔间，然后抬头饮下：“没带棋子就说没带棋子嘛。”

祝临风：“谁逛街随身带棋子的。”

“也是，只见过随身带银子的，没见过随身带棋子的。”

“……”

一盏茶还未凉，街上小贩才支起了摊子欲做买卖，长街尽头便晃悠悠的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男，三四十岁模样，一件洗到发灰的大袖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手上拎着一个棋箱。待见得棋摊前坐着一个人后，他微掀眼帘：“今日就是你陪我下棋的吗？”

“承蒙不弃，望君赐教。”

男子在祝临风对面坐下，打开棋箱慢悠悠的将棋盅拿上来：“输了的话要给钱的。”

“给多少？”祝临风问。

男人不疾不徐道：“你赢的话，我给你一文。我输的话，你给我一文。”

祝临风笑道好。

贺相思挨着祝临风坐下，男子扫了她一眼，末了再道：“旁观者记得闭嘴。”

贺相思连连点头，笑道：“晓得咧，晓得咧，观棋不语嘛。规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