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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意外(3/5)
“累吧?”
陈逸新:“还好。”
虹雨:“姐也是学医的,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学姐呢!所以我知道,当小医生很累的。学医本来就比别的专业苦,又比别人吃亏一年,不考研不行,考完研还得考博,你看看这种三甲医院,就是博士也很难进来的。就算花了那么多年把硕士博士读完进来了,还得从小医生干,每个月那点工资在上海连房租都交不起。累么累得要死,记病史要记几年哟!你看看你们余主任都那么年轻,上面的不退下面的想评职称啊,等着啵!”
虹雨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在同情这帮苦逼的小医生呢还是在显示自己跳出圈外的远见,但显然她说到了这些人的痛处,胡小晖极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陈逸新因为小雅的缘故心情本来就很糟,又被虹雨这么一说,心里更加烦躁得很,眉头皱得紧紧的,从嘴里呼口长气,一言不发,有意识地将她的声音隔离出自己的意识之外,但没用,虹雨不愧是个好药代,她八成练过,那声音抑扬顿挫,富有穿透力,把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就拉了过去。
“所以我毕了业就去跑药品销售,现在想想,当年得亏干了这行,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自己说了算,赚得也还不错,又没什么风险,一个月的业绩做完想放假就给自己放个假,哪像你们哟,全年365天连春节都没假,小兄弟我看你是外地的吧,过年只怕是都没办法回去看爹娘吧?眼前这世道当医生可不合算,病人要是伺候不好,挨拳头都是轻的,前几天新闻看了没有?外地有个医生又被捅死了,至于的么?虽然干药代评不了什么教授啊主任的,但省心啊!”虹雨对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并没有觉得无趣,面对着一群表情难看的沉默听众反而越说越兴奋,“小兄弟,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不然姐挖个墙角,也跟着姐干销售得了,姐不消俩月就把你培养成才,怎么样?”
陈逸新实在忍不住了,没好气地呛了一句:“都去卖药了,谁看病?”
虹雨毫不介意他生硬的口气,这点倒是显出了这女人长年跑销售练就的心理素质:“呵呵,小兄弟,你还年轻,不知道这水有多深,你以为就我们卖药啊?我们又不是在大街上摆摊卖袜子,要说卖药,你们医生其实跟我们的性质一样,都属于代理商,医生要真就明面上那点工资,在上海还想养家糊口?”
陈逸新无语,他当然知道刚刚走廊里虹雨和陆医生之间的猫腻,他想反驳,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他就像个遇到兵的穷酸秀才。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陈逸新认为,如果医生这个职业是一条肃穆洁净的白大褂,那上面也爬着几只虱子,这虱子就是药代。他觉得一切见不得人的行径不管再怎么粉饰,背后必定都是一张张贪婪的丑陋的脸。他讨厌药代,他觉得药代是这个时代医生的名声江河日下的罪魁祸首。他们充当着良心和金钱的中间人,他们一边拿着药品回扣单笑眯眯地向医生们吆喝:“嗟,来食!”一些医生就把自己的良心毫不犹豫地掏出来呈给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充当着卖药的小贩,只是在这个生意场上顾客没有还价的权力,甚至连不买的权力都没有。于是就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一个承载着生命的职业却被寄以生命之重的托付者唾弃,两者俨然成了阶级敌人,而生命则成了买卖的依附品。病人们痛恨把药强卖给他们的医生,说他们是嗜血的白狼,然而他们又毫无办法,当被疾病扼住了喉咙,只能把自己当成是肥羊,乖乖送到狼的嘴边。陈逸新惧怕病人和家属们那种充满猜忌的怀疑的眼神,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他会产生一种错觉,他穿着的不是白大褂,而是一张白生生的羊皮。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眼前这个长相甜美声音清脆的女人和她的同伙!
虹雨自我陶醉地做着人生点评,陈逸新的身体几乎已经侧到用背对着她。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小雅,赶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室友唐邦,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唐邦“呼哧呼哧”地在电话里喘着粗气,说他正在医学院领做课题的标本,要搬到医院,一个人不好扛让陈逸新去帮把手。陈逸新都快被旁边这女人的滔滔唾液淹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今天本来心里就有股郁结之气无法排解,正好出出汗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也没多想是什么标本那么难搬非要两个人才行就随口应承下来,两人约好一个半钟点后在医学院见。
挂了电话他跟虹雨说:“大姐我求你了,我们不是你的目标人群,陆医生和余主任的办公室出门直走左拐就是。”然后躲瘟疫似的躲到医生值班室里把剩下的病史写完,就匆匆忙忙往医学院赶。出门的时候他瞄见尹医生还没下班,仍旧兢兢业业地对着病人们嘘寒问暖,立刻就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尹医生之于他,就如同茫茫夜色中沧海里的灯塔。
正好临近下班高峰,平时宽阔的马路此时却像心梗病人的冠状动脉,车流艰难地一点一点往前挪,那公交车像头快断了气的老黄牛,走一步歇五步。唐邦是个急性子,催命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陈逸新在公交车里也毫无办法,被那电话搅的心烦,想关机又怕小雅会打来,想给小雅发个短信,打了几个字觉得不妥又删了重打,重复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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