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语①（1/1）

【原文】

右恶可为戒者三十六事。自古人君复亡之辙，大略不出乎此矣。谚曰：“前人踬，后人戒②。”然世主皆相寻而不改。彼下愚不移，固无足怪。至如晋武、唐玄、庄宗之流，皆英明雄武，又亲见前代败亡之祸，或间关险阻，百战以取天下；及其志得意盈，迷心鸩毒③，遂至一败涂地，不可收拾，其视中才守成之主，反不逮焉。《书》曰：“

惟圣罔念作狂④。”成败得失之机，可畏也哉！

臣等尝伏读我太祖高皇帝《实录》，与侍臣论及古来女宠、宦寺、外戚、权臣、藩镇、夷狄之祸。侍臣曰：“叔季之君⑤，至于失天下者，常在于此。”高皇帝曰：“朕究观往古，深为用戒，然制之有道。若不惑于声色，严宫闱之禁，贵贱有体，恩不掩义，则女宠之祸，何自而生？厚其恩赉，不任以事

，苟干政典，裁以至公，则外戚之祸，何由而作？宦寺便习，供给使令，不假以兵柄，则无宦寺之祸。不设丞相，六卿分职⑥，使上下相维，大小相制，防耳目之壅蔽，谨威福之下移，则无权臣之祸。藩镇之设，本以卫民。使财归有司，兵必合符而调⑦，岂有跋扈之忧？修武备，谨边防，来则御之，去不穷追，则无夷狄之虞。”渊哉睿谟，诚万世圣子

神孙所当遵守而弗失者也。至于端本澄源，正心修身，以销衅孽于未萌，杜间隙于无迹者，则又备载宝训及御制诸书，伏维圣明留意焉。臣等不胜幸愿！

【注释】

①这是本书下篇以“恶可为戒”为主题的三十六事的结束语。

②踬：跌倒，挫折。

③鸩毒：《左传》有“宴安鸩毒，不可怀也”语。这里指贪图安逸、享乐，犹如喝毒酒自杀。

④惟

圣罔念作狂：见《尚书·周书·多方》，大意为：圣人如果不肯思考，也会变得无知愚狂。

⑤叔季之君：指国家处于衰落危难之际的国君。叔世、季世合称叔季，都是衰乱时代。

⑥六卿分职：这里指的明初实行的由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掌国家行政制度。

⑦合符而调：古代调遣军队必经验证，两块分开的兵符合在一起必须吻合才能调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