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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到祖国,孤岛生活(1/8)
钱锺书夫妻二人刚下轮船,早已经由朋友为他们代租下房屋,公寓主人咖淑夫人是退休的邮务员,她用退休金买下一幢房子出租,并且供应部分房客伙食,费用便宜而饭食丰盛。
咖淑夫人有好厨艺,她的老公买菜又不小气,有了鱼肉,又买鸡鸭。杨绛他们租的房间是有厨房的,不过最初也是在公寓主人这里吃“集体饭”。这里距巴黎市中心仅五分钟车程,实在是便宜又实惠。
巴黎大学创办的时间虽然比牛津大学还早一个世纪,学风却比牛津宽松自由。
钱锺书已经通过牛津的论文考试,觉得为一个学位赔掉许多时间,实在不值得,所以不再想读什么学位。
杨绛受他影响,也不执着于学位,所以在巴黎大学入学后,他们白天上上课,下课结伴出去坐坐咖啡馆——并不纯为消闲,社会是一部大书,他们两个则是海绵,在这里既可以吸取社会知识,也可以吸取语言知识。有时他们还会一起逛逛旧书肆。到了晚上,回公寓相伴读书,不亦乐乎。
圆圆渐大,要送去托儿所,夫妻两个又舍不得。
对门的邻居太太没有小孩,十分喜欢圆圆,她经常把圆圆抱去玩玩。有时若是杨绛夫妻出门,也便托她照看,送她一些报酬。
在巴黎的中国留学生多,杨绛出门总能碰见同学或者相识,有来勤工俭学的,有来访问的。这些人里有吕叔湘、王礼锡、向达、罗大冈、王辛笛、盛澄华等人——盛澄华代他们二人注册入学,替他们找下房子,又接他们回到公寓。
诗人王辛笛回忆说:“1936年我去英国爱丁堡大学进修,次年到巴黎短期度假,住在清华窗友盛澄华寓处。适巧锺书偕其夫人杨绛也由牛津来巴黎,同住在拉丁区,与盛处相去不远。澄华专攻纪德作品,并常就近向纪德本人请益(在抗战期间译出《伪币制造者》等问世),不同于一般留学生惟学位头衔是务,锺书对此颇有好感。大家在街头朝夕不期而遇,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钱锺书还饶有兴趣地把这段时间所遇的有趣人物描眉画眼、添枝加叶,给写进《围城》里。比如《围城》里的褚慎明:
自小负神童之誉,但有人说他是神经病。他小学,中学,大学都不肯毕业,因为他觉得没有先生配教他考他。他起先最恨女人……后来心里装满女人,研究数理逻辑的时候,看见aposteriori那个名词会联想到posterior,看见×记号会联想到kiss,亏得他没细读柏拉图的太米谒斯对话(Timaeus),否则他更要对住×记号出神……
杨绛揭底说,这个人物形象取材于这一时期在巴黎的相识,只是这个人物的真身比小说里写的还夸张:
有一次我和他同乘火车从巴黎郊外进城,他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开列了少女选择丈夫的种种条件,如相貌、年龄、学问、品性、家世等等共十七八项,逼我一一分数,并排列先后。我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他的对象,所以小心翼翼地应付过去。他接着气呼呼地对我说:“她们说他(指锺书)‘年少翩翩’,你倒说说,他‘翩翩’不‘翩翩’。”
我应该厚道些,老实告诉他在初识锺书的时候,他穿一件青布大褂,一双毛布底鞋,戴一副老式大眼镜,一点也不“翩翩”。可是我瞧他认为我该和他站在同一立场,就忍不住淘气说:“我当然最觉得他‘翩翩’。”
他听了怫然,半天不言语。后来我称赞他西装笔挺,他惊喜说:“真的吗?我总觉得自己的衣服不挺,每星期洗熨一次也不如别人的挺。”我肯定他衣服确实笔挺,他才高兴。
异国他乡遇故知,如同杨柳遇春风,杨柳是春风的杨柳,春风是杨柳的春风。
但你千万不要以为这对小夫妻不务正业。恰恰相反,他们越来越努力。
他们在巴黎的这一年,杨绛深入地了解欧洲各国的文化习俗、风土人情、语言特点等,这为她以后掌握多种欧洲语言打下了基础。在原生地体味本土语言,格外容易入境。
钱锺书则是继续读书,先是法文,从15世纪的诗人维容读起,直到18、19世纪,一家家读来。德文也是如此。
他的安排是这样的:每天读中文、英文,隔日读法文、德文,后来又加上意大利文。初到法国,二人同读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他的生词比杨绛多,一年以后,他的法文水平远远超过了杨绛——杨绛要养小娃娃,要料理这个家,时间不够用。
他们起初没有起伙,有时在大学城的餐厅吃饭,有时在中国餐馆吃饭。咖淑夫人家的伙食也真丰富,一道一道的菜上来,一餐午饭可消磨两个小时。他们时间不够消耗,正好他们的租屋有厨房,不久便又自己开伙。
阿圆一直乖乖的,大人读书,她也似模似样地坐在一只高凳上读,面前摊一本大书,手里拿一支铅笔,一边看一边画。
“锺书给他朋友司徒亚的信上形容女儿顽劣,地道是锺书夸张。其实女儿很乖。我们看书,她安安静静自己一人画书玩。有时对门太太来抱她过去玩。我们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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