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夜半笛声明心迹（1/2）

颜家，一个古老的武林世家。他们在大夜未立国之时，就已经笑傲武林。大夜立国之后，也有过一段辉煌。

奈何，自从百里连山七年前镇压东北八州马贼之后，屠戮千里，血腥的手段就已让武林中人对颜家多有怨言。直到三年前，百里连山与接天峰将前武林盟主司徒龙腾打入万丈悬崖后，颜家，彻底的被武林人士所怨恨。

这一切，只因为百里连山是颜倾城之子，颜家当代家主颜古柏外孙。

武林中人虽然性格豪爽，可往往也会血气上头，因一人，而怨一家。他们怨恨颜倾城剩下百里连山，他们同样怨恨颜古柏在三年前的接天峰大战两不相帮，任由百里连山将司徒龙腾打入悬崖。

在武林人士看来，若是当初颜古柏出面调解，或许，不但能免去那场决斗，说不定还能策反百里连山，共同反**政，推翻大夜。

奈何，颜古柏的两不相帮让不少武林人士死与百里连山之手。虽然多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江湖中人，谁又考虑这些呢？

在他们看来，颜古柏，你身为武林名宿，在武林有难之时，避而不见已是不对。在你外孙百里连山大厮屠戮的时候不出手阻止，那明显是有意为之。谁知道你是不是眼馋司徒龙腾的盟主之位，想要接外孙之手，取而代之呢？

江湖，是个自由的地方，同样，江湖也是个没有道理可讲的地方。

江湖之中，谁的武功高，谁就是道理。

三年前，愤怒的武林人士杀入颜州城，打到颜古柏的面前。若不是百里连山的突然出现，若不是颜古柏将颜倾城剔除族谱，和百里连山断绝关系，只怕，这个传承数百年的武林世家，早已经烟消云散。

从那以后，百里连山远赴赫连关，颜家和将军府老死不相往来，就连颜俊游荡江湖，也不在和江湖人士热络谈笑。

“哎，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眼看已经到了半夜时分，百里连山正欲关上折窗，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远远传了。

那笛声，时高时低，在寂寥的夜色下，是那么神秘。

笛声悠扬，音色悦耳，抬手关窗的百里连山双眼为润，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就那样一动不动。

他默默的看着远处**入云的塔楼，他知道，今夜，他等的那个人，正站在那里。

这笛声，是那人吹奏。放眼当今武林，也只有那人，才能吹奏出如此笛声——数里之外，传音入密，一人得闻，外人不可听也。

“外公，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百里连山话音刚落，笛声忽转，原本悦耳的笛声，化作刺耳的魔音。一个个音符，仿佛凌厉的刀锋，拼命的向他耳膜划去。

见笛声变化，百里连山运功与耳，护住听觉，不为所动。

笛声再变，缠绵**，引人入梦。

百里连山灵台清明，意守丹田。

吹奏笛声之人一连变化，百里连山屏息静立，也不追出。

两人就这样，一个音攻，一个意守，僵持良久。

蓦然，笛声戈然而止。站在窗边的百里连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语道：“外公，孙儿可曾过关？”

这一切，就和过去一样。那时候，百里连山还未成年，被荣帝接入皇宫教授武学的百里连山，每逢遇到外公，舅父前去看望，多是纠缠着两位长辈比试。颜古柏对这个外孙喜爱非常，也乐意考校外孙的武艺。

时过境迁，三年过去了。从三年前，颜古柏宣布将颜倾城剔除族谱，和百里连山断绝关系的那刻，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了？

百里连山远远眺望着远处，漆黑夜幕下的塔楼，低声传音：“外公，三年未见，此番外孙路过颜州城，可否相见？母亲对外公也是甚为想念……”

“哎……”

一声幽幽的叹息，隔着夜色，远远传来。只见远处塔楼上，一道人影扶摇而去。

百里连山张口欲喊，只听那苍

老的声音说道：“见与不见，又有何意义？你我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沟壑。你放不下心中的坚持，我也放不下江湖。”

“外公……”

“算了，我老了，只希望死前，大夜还有江湖。”

“外公……”

百里连山连声传音，可再也没有任何回音传来。看着那空空的塔楼，百里连山黯然神伤。

他明白，三年前他就明白。一旦他走出那一步，大夜，和江湖，他只能选一个。

颜古柏不能帮他，也不愿意看着江湖在他手中凋零。

颜古柏的两不相帮，是怕他难做。他放弃为死去的侍卫报仇，远走赫连关，又何尝不是怕颜古柏难做呢？

人生与世，往往身不由己。

外公今夜前来，又何尝不是想替江湖中人，争取一线生机呢？

颜古柏是他的外公，自然知晓他的本领。若他真的愿意放手一搏，率领百万兵马围捕武林人士，江湖中人又能坚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