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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长社(2/4)
。他们的坞堡高墙在这次动乱中大多得以保全,私兵部曲未损根本,囤积的粮食更是堆积如山。让他们无偿拿出人力和资源去耕种“公田”或流民的土地?谈何容易!但赵空的话戳中了要害——没有粮食,流民就是最大的火药桶,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下官……尽力而为。”曹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
许劭的目光从赵空平静的脸上扫过,又投向外面那片哀鸿遍野的废墟,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苍凉:“赵都尉所言极是。春耕,乃一线生机。然,老夫观此南阳气象,世家如参天古木,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流民如风中野草,命若浮萍,朝不保夕。古木可蔽日,亦可吸尽地力,使野草难生。此乃大汉沉疴,非南阳一地之疾也。”他的话,直指东汉末年土地兼并、豪强坐大这一根本性矛盾。
赵空沉默。他何尝不知?世家门阀,正是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汉帝国的骨架,他们提供人才(孝廉)、钱粮、私兵,是地方统治的实际基石。但同时也是侵蚀帝国肌体的最大蛀虫,他们兼并土地、隐匿人口、对抗中央政令,将无数自耕农逼为流民或依附于他们的佃户、部曲,最终成为黄巾之乱的土壤。没有他们的支持,他赵空连宛城都守不住,更遑论稳定局势,防备随时可能回师的张曼成。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悖论,一个饮鸩止渴的困局。
“根基也好,蛀虫也罢,”赵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残破的厅堂中,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此时此刻,唯有先稳住这棵大树,才能让树下的人,多喘一口气,多种下一粒种子。至于这树是生是死,是救是伐……”他按了按腰间的剑柄,冰冷的触感透过青袍传来,“那是日后之事。眼下,活着,把地种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他转身,青色的背影在从屋顶破洞投下的光柱中显得挺拔而孤寂,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要穿透宛城的城墙,看到那百里之外正裹挟着滔天凶焰,不知何时会再次降临的张曼成大军,以及那些在血与火中挣扎求生的芸芸众生。脚下的废墟,手中的战报,堂内外的困境,无不昭示着,在这东汉末世,生存本身,就是一场比战场厮杀更为残酷的战争。
曹寅的手指捏紧那卷染血的帛书,目光在皇甫嵩急促潦草的字迹中游走,那行“望南阳速速整备,严防张曼成回窜或分兵袭扰”的字眼,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他的心头。·x_x*n′y!d+..c^o\m¢
当曹寅的目光停留在那句末尾时,一股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面色瞬间苍白,眼神中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希冀。他抬头,望向主位上的赵空,声音中夹杂着不确定的试探:“按皇甫中郎的意思——”他抬起急报,指向那行字,目光紧盯着,“‘速速整备’……是否意味着我们必须派遣一支郡兵,前往长社方向,协助他们牵制张曼成,或者,至少稳固南阳的后方?”
赵空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扫过曹寅的指示,再次定格在那行字上。那句“严防张曼成回窜或分兵袭扰”如同一道隐形的枷锁,锁住了他的思绪。他紧锁的眉头似乎能拧出水来,心中的波澜汹涌。皇甫嵩在这封急报中的话语中,隐藏着无尽的急切和无奈。作为一名有着多年战场经验的将军,皇甫嵩深知,张曼成的回窜或分兵将会给汉军带来致命的威胁,而他所希望得到的支援,除了南阳的力量,恐怕再难寻求他所需要的帮助。
赵空心中冷笑一声,目光渐渐冷峻。“整备?”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字眼,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整备自身防务,本是理所应当。但皇甫嵩的意思,恐怕并不止于此。‘速速整备’四个字,简直就是一份无言的请求,试图让南阳出兵支援。即便他不言明,但我明白其中的含义。”他说话的语气中,不仅有着深深的无奈,还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懑。
阳光透过都尉府塌陷的屋顶豁口,斜斜地泼洒进来,将堂内飞舞的尘埃染成一片凄厉的金红。那尘埃,混着未曾散尽的焦糊与铁锈腥气,吸入肺腑,便如咽下了一把冰冷的沙砾。
“他想让我们分担更多的压力,”赵空的声音不高,却似金铁摩擦,在空旷破败的大堂内激起冰冷的回响,“不管是派一支偏师去撩拨张曼成的虎须,还是分兵去捅那黄巾贼的腚眼。”他青色的袍袖下,指节捏着那份染血的帛书,微微泛白,仿佛攥着的不是军情,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的眼神,如深冬寒潭,倒映着破碎的瓦檐和昏黄的天空,愈发冷冽,淬着刀锋般的讥诮:“这份命令,既是求援的哀告,又是指责的鞭子。怪我南阳未能替他皇甫嵩堵住南边的窟窿?”他缓缓抬眼,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堂下众人,最终定格在曹寅那张惶惑不安的脸上,“可我赵若渊,岂是那棋盘上任人驱策的卒子?这步棋,落子便是万丈深渊!”
!曹寅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那身沾满泥灰的官袍里。他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南阳的千疮百孔,岂是远在长社、手握朝廷精锐的皇甫嵩所能体味的?过去的数月,如同炼狱的走马灯。南阳郡,这本该拱卫京畿南翼的雄郡,武备松弛得如同朽木。郡武库里的环首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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