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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盛开的杏树——世界容不下一个他(1/2)
(一)
我说我想讲讲李亚军的故事,友人说他的故事有什么好讲的呢,一个只有梵高的疯癫却没有梵高才华的人。
李亚军的命运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改变的呢?追忆起来大概就是大二那次人类学的讲座上。
李亚军是学旅游管理的,那个夏日午后他阴差阳错走错了教室,闯入了我们人类学一个大咖的讲座,也许是他午觉没有睡醒,就迷迷瞪瞪地站在门口听了中山大学教授半个多小时的演讲,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提问环节他兴奋地向教授提问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问题,教授制止我们的笑声,义正言辞地说:很好,这就是人类学同学该有的求知精神,不怕场合勇于提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人类学正缺少你这样的学生。
他激动的回答:老师,我叫李亚军。坐在前排的同学后来回忆说当时都看到了李亚军眼角的泪花儿。
这是李亚军20几年来第一次受到老师的表扬,而且是当着200多人的面。
王教授的一句话彻底点亮了他的人生方向,周一他就去央求教务老师申请换专业,但是不巧的是那年人类学的名额已满,他被调剂到了考古专业,尽管换了专业,但历史系的课他都不去,还是雷打不动地日日旁听人类学的课程,最后期末他专业课亮红灯,可是他依旧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站在王教授的面前说:我是李亚军,你看,我真的来人类学了。
有一次傍晚我在J教的走廊看见他,他站在天台上直勾勾地盯着一棵树,我说李亚军你在干什么呢?
他说我在看那两个树枝的关系,我想通过它们这种看似分离又有交集的关系里洞悉行星与行星之间的关系,你看它们像不像梵高的《盛开的杏树》?
我说李亚军那是榆树啊。
他叹了口气,点了一支香烟,不再理会我。
大二一整年他魔怔了一般,像个暗夜里的独行侠,一个人暗暗探寻宇宙的秘密。再见到他就是大三的暑假,那时候他已经在图书馆准备考研。
考研大概会让人涅槃,他正在慢慢地回归正常,正常的李亚军再也无人关注,我们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再见到那个人类学的教授,总之,他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后来听说他的考研方向转成了哲学,初试分数特别高,复试的时候面试官让他阐释老子“空”的哲学,他呆坐在考场沉默了半晌,一言不发地上前拿起对面老教授的杯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现场甚至有女老师吓得尖叫。
他悠闲地回到座位上,反问道杯子碎了吗?没有,碎也是全。水消失了吗?没有,它还存在。这就是空的哲学。
最后,他以扰乱考场秩序之名被人拖出了考场。
在后来,我们都毕业了,听北京的同学说有人看见他经常出现在北大的哲学课堂上。
(二)这个夜,当我写完李亚军的故事,脑海中不自然地又出现了舞娘的身影。那年我还在山东的某大学念书,一所全校男女5:1的工科院校。
在月季盛开的时节舞娘横空出世了,还没有人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他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人们的世界。
一身蓝色雪纺连衣短裙配一个金黄色的梦露款假发,那个身段纤细的小伙就以此惊人的打扮一扭三回头的出现在了学苑餐厅,他取好餐盘没有径直找阿姨打饭,而是在人堆里妖娆地走几个猫步,然后开始癫狂地起舞,尽管只是几个重复的动作,但是塞着耳机的他却陶醉到不能自已。
闭塞小城里的青年们大概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行为艺术,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甚至忘了掏出手机拍照发人人。
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与专业,但是那日之后人们的嘴里他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舞娘。
一开始舞娘的战场只是在女生区食堂,后来慢慢地扩展到了教学楼与北门下沉式广场,他开始化妆,不知道从哪里弄的彩妆,粉在他的脸上张牙舞爪,大风肆无忌惮地刮着他枯黄的假发,然而他好像很享受人们的目光。
越来越多的人在朋友圈转发他的各类照片。
舞娘真正的巅峰是在那一夜。
临近毕业学校各种由头的晚会一茬一茬,那天夜里,繁星广场人山人海,台上的开场热舞刚开始,台下便一阵躁动,只见观众台下迅速的围开了一个圈子,舞娘站在中央,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激情澎湃地忘我摇摆,呐喊声、口哨声、尖叫声将台上的节目淹没了,那天晚上他的舞蹈视频上了校园的微博头条。
晚会之后,学校的神兽猫不见了,这个事件分解了看客们的注意力,一大波爱心人士转发微博、人人呼唤神兽猫。当人们从神兽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舞娘也消失了。
再次见他是在半个月之后的教学楼里,他剃了短发,换上了男孩子的装扮,人们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而且眼尖的人还发现他的右边额头上多了一道伤疤。据知情人士透露,学校里的直男们看不上他的伪娘模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将他围堵在男厕所一顿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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