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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句话，是礼美经常说的台词。最近她还向我抱怨，说妇产科的医生换人了，明明原来的老医生性格和医术都那么好却要被替换掉，真搞不懂上面在想什么。”

“……”

听到这句话，一直对恋的事情都很上心的七濑步稍稍眯了下眼睛。

“她有说新来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比良坂……什么的，有点记不太清楚了。说起来步之前好像也跟我提过比良坂什么医生的，你认识那个医生吗？”

“不，我不认识。”

将嘴里的米饭慢慢咀嚼后咽下，七濑步将警戒心上升了一个档次。

——还是出现了，那个家伙。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同一个人，得先去调查一下才行。

如果发现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把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抹杀掉，这种事情七濑步在以前可没少做过。要是连这种事都做不到，那他也就不会去武侦高当代课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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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暗杀不就是要光明正大吗

杀人。

夺走他人的生命。

这件事可往往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如同生活在和平国家里、衣食无忧的人，往往无法对战争这种事情有实际体会一样。

——人类是一种感性动物。

即使通过他人对战争期间的描述、

即使实地考察了战争残留下来的痕迹、

即使看见那些难民孩子有一顿没一顿地活着……

人们可能会为此感慨、同情、愤怒、愧疚。

会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庆幸，亦会为别人的处境感到悲伤。

——但他们无法感同身受。

嘴上说着“我能理解”、“我明白那种感受”之类的人，基本上只是个欺诈犯罢了。

倘若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是没法真正体会到当事人的感受的。

很多事物，知道和经历是两回事。

被战争波及的平民们过着由饥饿、恐惧、不安、愤怒、疼痛、绝望所交织成的每一天，他们所渴求的仅仅是名为‘平和的日常’的事物。

处于上帝视角的人们，很难将自己代入其中，更何况代入的还是受难者视角。

同样的道理，人们也很难对杀人这种事有什么实感。

即便这情节经常能在小说、漫画、电影中看到。

正常人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往往会因为过度紧张而导致胃痉挛，继而恶心呕吐。

或许，有的人会因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而忽略掉这些。

只不过，一旦激素的分泌停了下来，生理上及心理上的强烈不适感都会随之而来。

——以及原有的三观和认知，都会被颠覆。

在那时，杀人者就会发现，当他想跟往常一样融入到社会中去时，已经进不去了。因为自己与其他人间，多出了一面墙壁。

战争归来的老兵很多都这样，患上战争创伤后遗症，难以回归到文明社会中去。

……

人们总是过于高估自己在极端环境下的状态。

七濑步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对方是个在逃的杀人犯。

说实话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枪口一朝、指板一扣，那人便倒了下去，身体上多了个血洞。

那时他还天真地认为杀人也不过这样。

——直到他收获到周围人恐惧的目光。

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当场逃离了那里。

这件事，他花了很久才缓过来。

当他能理解到杀人所蕴含的沉重，夺走他人生命意味着什么，并且自认为已经不会出现像之前那样的丑态后。

——他遇上了战争。

在那里，他再一次改变了。

战争教会了他很多。

比如什么是战争中最不值钱的东西。

人命在军官眼中已经成为单纯的数字。

战争中每个人都是一台绞肉机，不断地绞着自己和他人的肉。

大片的血液将泥土染成深黑色。

遍地都是残肢断腿，内脏也随处可见。

上一秒跟你嘻哈打笑的人，可能下一刻就被狙击手掀飞了头盖骨。

‘不杀人就会被杀’、‘这是战争’、‘我只是服从命令’……

战场上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将自己的杀人行为正当化，避免自己精神崩溃。

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中间的痛苦挣扎，到最后的麻木不已。

七濑步在那里迎来了蜕变，然而人性也在那里丢失了大半。

最后，变成了一个能一脸平静地将刀捅入对方心脏的异常者。

那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