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桂子无香人肠断（1/2）

端木胜已奔了过去，扶住谭松鹤叫道：“师父！师父！”

郗超道：“监度大师没事，只不过是醉了而已。”

端木胜“哦”了一声，道：“想不到师父这松鹤，今日竟成了醉鹤！”

众人皆笑。

朱序对另一桌的李伯护道：“李督护，你将监度大师扶去春秋寨歇息罢！”

李伯护点点头，过来扶起谭松鹤，刚拉着肩膀，便道：“呀！好重！”

端木胜笑道：“你不要看我师父瘦，他元气可灌注全身呢！我帮你一起罢。”

两人离去后，朱序对着那边道：“玄门的后生朋友们，请用膳罢！”

任延庆盯着满桌散发香气的佳肴，只是不停吞咽口水，听到朱序发话，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马莲、左欣然是女子，吃相矜持，吃的也不多。

马欲飞思念师兄，更是难以下咽。

王宣之、张椒各有心事，也都没怎么吃，满桌子菜倒被任延庆扫荡了大半。

一个时辰后，已是子时，张椒已在春秋寨安歇了。

他躺在榻上，转头看向那边的马欲飞。

马欲飞已睡着了，只不过眉间还有思念张定流下的泪痕。

已三月二十五了，明月虽还皎洁，却不浑圆，是个下弦月，宛似个银钩一般倒挂在天上，散落的银辉透过窗梗洒进屋子里，映得屋子也是一阵淡黄。

张椒浑无睡意，握着干将剑走了出来。

迎头望去，月光又变了一层颜色，白光越发浓郁了，将整个屋子都囊在其中，宛似沐浴着牛乳一般。

院外种着三两毛竹，爬些虫蚁。四五梧桐，落些鸟雀。

忽而一阵晚风吹过，树枝便轻轻舞动了起来，好似婀娜多姿的舞女。蛐蛐就那般突兀地鸣叫了起来，透露出一阵空灵幽寂的滋味。

张椒沿着石阶，经过了毛竹，梧桐，穿过凉亭，碰巧便看到了一株盘根错节，虬皮密枝的桂树。

月光朦胧，星轻轻，桂树洒下婆娑影！

桂树下一个白衣佳人，正手持泛着橙光的莫邪，身影带着白袍，四处飘舞，剑尖不断点在桂树树皮下，刺得桂树生出一个个血点。

白袍飘舞，黑发垂落，玉指雪白，粉面细腻，橙剑闪耀，褐树倒枝，映得她和桓娥一般美丽。

一套剑法使罢，张椒才看到，那桂树树皮上并没有留下血点，刚才看到的血点，不过是橙光而已。

她停止了舞剑，正喃喃自语：“相传夏时桓娥奔月，其夫后羿日夜于桂树下思念，终于哭瞎了双眼。”

继而抬头望向弯月上的虚影，道：“只可惜现在不是十月，不然我可真该借桂花之香，问一问桓娥，为何要偷那灵药？”

夜空、月光、桂树、白衣佳人，构成了一副绝美图画。

张椒心道：桓娥已在此处，不必多寻。却接口道：“我还听说，她是为避逢蒙陷害而食，自此长驻月宫，苦寒冷寂，一人凄凉。”

白衣少女转过身来，双眸射出如她手中莫邪剑一般凌冽似的寒光，仿似一泓秋水，生硬又冰冷地吐出俩个字：“是你！”

“不错！是我！”张椒答道：“已是子时，左师姐一人在这桂树下赏月，可当真风雅的紧了。”

左欣然冷笑一声，露出一口雪白玉齿，道：“又干你什么事了？”

忽而颦起柳叶秀眉，怒道：“你尾随我至此？”

“我可没有那胆子，只是碰巧路过而已。”张椒心里已叫苦不迭，这位姑奶奶可当真防的忒紧，只当他是心存歹意，浑未看出他一片情思。

“唔——只是路过么？”她小声嘀咕道，似自语，似问人，话语一转：“你手中拿着的是干将？”

“啊？”张椒吃了一惊，暗叫不好。

“素闻干将莫邪，在天下十大名剑里一个排第四，一个排第三。如今两件好不容易相逢，我正想试试，是干将坚固，还是莫邪锋利。”左欣然续道。

“两剑一脉所出，并无高下之分。”张椒推辞道。他可不愿意与这心上人动手。

岂料这句话捅了马蜂窝，左欣然道：“既无高下之分，为何一个名列第三，一个名列第四？”

张椒无法可答。如果是你和喜欢的人动手，你会不会尽全力？你又该不该尽全力？

左欣然道：“我正想看看，你手中的至悔之剑，对我手中的至情之剑可有悔意么？”顿了一顿，又道：“你那日在天元大会上连败灵宝道、上清道弟子，我正想看看你和我相比，剑上的造诣如何。”

说罢秀眉一扬，“呛”地一声凰鸣，已将怀中所抱的莫邪拔了出来，三尺长的剑锋上泛着莹莹橙光，在这黑夜中，是那般鲜艳美丽。

她握剑在手，任凉风吹得白袍猎猎作响，剑锋直指一丈外的张椒：“拔剑罢！”

张椒不说话，摇摇头，缓缓自腰间抽出干将宝剑。岂料那青色的剑刃刚一露出剑鞘，便嗡嗡作响起来，及至整柄剑抽出剑鞘，干将已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