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个伙夫（1/2）

刘寡妇捡起狗剩儿的陶瓷碗和竹棍儿，扶着狗剩儿来到了自己的家，她的儿子大宝正在院子里玩，见娘把狗剩儿给领回来了，便问道：“娘，你怎么把狗剩儿给领回来了，他这是怎么了，让谁给打得？”

刘寡妇没回答儿子的话，而说：“快，大宝，递个板凳来，再打盆水过来。”

大宝一听，赶紧递了一个板凳给刘寡妇，然后又到井旁打了一盆水过来。刘寡妇看狗剩儿呆坐在那，干脆亲自动手给他洗了洗脸，处理了一下还流着血的鼻子。

看着狗剩儿一点反应也没有，刘寡妇坐在一旁对他说：“狗剩儿啊，你听婶说，小花确实长得不错，但你跟她根本不可能，她家是地主，你连家都没有，人家怎么能看上你。再说了，俺看那小妮跟他爹一样，整天跟日本鬼子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咱们穷人翻身了，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过了半天，狗剩儿突然问了刘寡妇一句：“婶子，你说怎么样的人才能像个男人？”

刘寡妇一听笑了，心想狗剩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男人分好多种，比如说有的能种田挣钱养活家，负责任；有的愿意帮助别人，打报不平、敢做敢当等等。你也得有十八九了吧，也应该好好想想了，不能老是要饭，那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你身上也没什么毛病，不如利用今春来得早的机会，老老实实开点地，大家伙再帮你盖上间屋，以后就不用出去要饭了，好好过日子，等过几年再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多好啊。”

狗剩儿听刘寡妇说完，又问：“游击队的人，还有能杀鬼子汉奸的人算不算是男人？”

“当然算了，像你保成叔……”刘寡妇一下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改口道：“这个算，但可不能瞎说，要是让鬼子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狗剩儿心想：“俺想当个真正的男人，种地挣钱是不可能了，只能从刘大头家的两个护院和小花的二爹刘麻子下手，先宰了这三个狗日的，让他们看看俺狗剩儿是不是个男人。”

想到这，狗剩儿起身拿起自己的陶瓷碗和竹棍出了刘寡妇家的门，向山上的“三清观”走去，刘寡妇从后面追上来塞给了狗剩儿一个玉米饼子和两个熟地瓜。

狗剩儿依旧是溜着墙根，低着头一瘸拐地走着，好像见不得人似的。村里的人看见狗剩儿也当没看见，目光总是会绕过狗剩儿，谁也不愿意搭理一个十八九了还靠要饭生存的男孩。

狗剩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了“三清观”，吃了点东西后便躺在门槛上晒太阳。狗剩儿心想：小花为什么要那样对俺，难道是嫌俺长得丑？还是嫌俺没家没钱？或者是嫌俺是个要饭的？听别人说俺长得也不丑啊，就是邋遢点，要饭的不都是这样么，要不这样怎么能要到饭呢，俺生下来就没家没钱，这也不能怨俺呀，再说俺要饭怎么了，一不偷、二不抢，怎么说也是一个正了八景的活呀，俺要饭就是为了活着，活着就是为了要饭。

这一天，狗剩儿刚到下河村准备要点东西吃，还没进村就看见一队鬼子和伪军从村里走出来，吓得狗剩儿赶紧躲到路边的沟里，不敢正眼看，生怕再被鬼子训斥。

当鬼子和伪军的队伍从狗剩儿身边走过的时候，一个背着长枪的伪军突然停在了狗剩儿的面前，打量了他一会儿后问道：“你是个要饭的？”

“嗯”狗剩儿小声地回答，把头低得更向下了，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那个伪军又问道：“你哪个村的？”

狗剩儿回答：“没村。”

伪军一听有点意思，又问道：“那你多大了?”

狗剩儿一听伪军还问，有点更害怕了，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大概十八、九岁吧。”

那个伪军一听，哈哈笑了起来，又对狗剩儿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不用去要饭了，跟俺走，去帮俺们做饭，俺管你顿顿饱。”

那个伪军满以为狗剩儿会立即愉快地答应他，没想到狗剩儿摇了摇头说：“不……不去。”

那个伪军很惊讶：“为啥呀？”

狗剩儿抬头看着那个伪军说道：“不……不为啥，俺就是不愿意去，俺要饭挺好的。”

那个伪军听到这，嘿嘿一笑，说道：“那就由不得你了，你今天是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要是不听话，俺就一枪把你放在这，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找你，到时连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说完，那个伪军摘下背后的长枪朝狗剩儿晃了晃，然后就押着狗剩儿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到了镇外，鬼子的队伍直接进了镇，伪军的队伍则拐进了镇西的靠山村。队伍进了一个院子后就解散了，狗剩儿被那个伪军押着来到了里面的伙房。一进伙房，一个胡子伪军和一个瘦高个伪军正在那忙活着，押狗剩儿的伪军一进伙房就冲着那个胡子伪军嚷嚷道：“胡子，你快看，俺给你带回来一个烧火的，赶快让麻杆跟俺回去吧。”

胡子伪军抬头看了一眼狗剩儿，说道：“怎么，你们实在找不到人补充了，连要饭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