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1/2）

齐王都，长临街。

“既然我们来到东市，便一定要去云品居坐坐，那里的陈设一直是齐国最好的，金楠木的案几，紫檀的香氛，兰轩已为小竺订上雅间，透着琉璃转珠亦可观看大戏台与楼下花香茶园，还不会被闲杂人等给耽误了雅兴。”

坐在丝缎铺就的马车轿里，谢兰轩撩开一方门帘，纸扇往前轻轻一点，示意他身旁的萧竺向前方的那雕梁画栋的大建筑看去，而萧竺瞟了一眼，只是匆匆应着，眼眸转而流连到了四周近处的一些街边玩意。

“这些东西好看是好看，只是怕入不了我们小竺郡主的眼里。”谢兰轩一抬手替她把门帘掩下，拉回了她的视线，眉头一皱故作委屈道，“沐姐身份不同，极少来这里，这回我还是偷偷将你带了出来，并没有告诉她，你这个小丫头可别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啊。”

本来还恼着他怎么不给她欣赏外面市集的萧竺，听着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发怒，只得收敛了性子，回到他身边乖乖坐好，“好兰轩，我本来还以为你会站在姐姐那一边，合着她来管我的，你看我难得来这么一次王都，已经关在府里有几天了，不能到外面来看一看，可得多可惜呀，所以呢，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记住的啦，只是刚刚那个泥人捏得可真好啊，还有那个陶瓷面具，还有……”说着说着她索性掀开窗上的帘子，一样一样地指给谢兰轩看。

“那些都是雕虫小技……”谢兰轩不屑地瞧了一眼，又明白这姑娘还是孩童心性，与平时那些莺莺燕燕不同，总得耐心哄着，如今她已经对他卸下防备，生出几丝信任来，继续下去就没这么难了。

就这么几刻间的转念一想，谢兰轩又露出笑脸，对着萧竺道，“反正今天是打算陪你一天的，时间还多得很，不妨这些东西我们稍后再看，现在大戏台的故事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赶过去吧。”

谢兰轩说完又故作神秘地看着她，“是一场很精彩的戏喔，特别是小竺你，莫要错过啊，看完后你说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你想想，有着我这么一位绝世无双的公子陪着，去到哪里不都是会令人羡艳侧目？而且我谢兰轩也很少这么陪着一位姑娘的。”

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听完他这一番话后的萧竺也没多想，只是觉得挺有道理地，然后点点头，过去抱住他的手臂笑道，“嗯，兰轩你真的，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姐姐现在过得也很好，真是不知道为什父亲会那么不喜欢你们，今日可是你说要整日陪着我的呀，兰轩你从小在王都长大，一定对这里十分熟悉，是不是每个地方你都知道啊？”

“当然。”

“那你快告诉我，牛栏街是个什么地方呀？为什么那天你说小狐狸家住在牛栏街，所有人的表情都乖乖的呀？”萧竺坐在他身旁，睁着大眼睛十分好奇地发问。

“这个嘛……”谢兰轩眼波一转，故弄玄虚地轻拍折扇，“云品居要到了，我们进去到雅间里坐着再慢慢说吧。”

齐国东市的云品居虽是个客似云流的茶水客馆，天井下有大戏台，每日都有戏曲故事上演，但此处也不是个低廉的地方，这里的平民贵族虽都可进入，可一般人要来品尝著名的香茶甜点与王都最热的戏曲时，也只能坐在大堂里的戏台下看看罢了，三教九流，喧喧闹闹，环境难免是嘈杂了些。而那些贵族们当然会有非常别致的二楼雅间，远离着大堂，却又能清清楚楚地观赏到戏台上的演绎，更有掌柜的亲自奉上最好的糕点。

就是这样，才使得这么一个茶馆包容着不同来历不同阶级的人们，作为王都里赫赫有名的谢家公子谢兰轩自小便就在这雅间里坐着，并且还有着他自己的专属位置，对着戏台正中央，每次在上楼前，早也有一位掌柜泡好露水毛尖，摆好他最爱的七巧芙蓉糕，站在房门外候着他了。

可是今日这位掌柜站在房门外候了多时，却仍不见谢兰轩的驾临，明明早已有侍从前来吩咐着他准备着，之前也有伙计来通传公子已经是进了门的，大掌柜在那处等着，怎会有错。

就在此时，他听着楼下一阵喧闹，接着是一声声踩着楼梯的脚步，不一会儿，过来的却是他们店里的一名伙计，那伙计过来向他悄悄耳语了几句，他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什么”，却又想到这样会惊扰到邻间别的贵客，马上拉着那伙计走到一个偏僻的窗边问话。

“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谢公子?不然他怎么会跑到大厅里坐去？”

堂堂的谢家公子，把他们整个云品居都给包下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他跑到大堂里跟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坐在一起，这事又怎么可能啊，除非是他们对这位贵公子照顾不周，惹了祸，若是这样他们云品居也只可能等着闭门谢户了吧。

“没没，掌柜的，那大掌柜在那儿呢，我怎么敢乱说话，是今日与谢公子一道来的那位小姐，一进门就说要做到大堂去，就连大掌柜也没办法劝着，听说那小姐身份挺尊贵的，谢公子都得让她三分，不然您也不想想，依着谢公子的性子，可能会自个儿跑到大堂去么？”那伙计弓着背，跟着掌柜着急说着。

掌柜想